晴空涣蓝,阳光万滤。 蓬松的繁叶捎上灼灼的辉,堆起了无尽的灿烂,却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许惠被洗清嫌疑后不久,就回到那栋破旧的小楼里。 她收拾了一下屋子,把值钱的东西塞进从床底拉出来的行李箱里。 她扶着行李箱起身的时候,却不慎踩到掉在地上的一个相框。 简陋的边框是铁丝做成的,泛涩的铁锈沾染在框里的相片上。 许颜寻亲昵地挽着许惠的手,紧挨着坐在一堵石墙前,身着朴素,衣服残有破缺口,却盖不住这对母女脸上共同的笑容。 那时候,多好。 许惠盯着这个相框不自觉有些失神。 片刻后,她突然扭曲了脸,狠狠地将相框按在桌子上,反过来把有相片的那一面盖住,只留下框后单调的板面。 “孩子什么的......” 她喃喃道,泪水强撑着眼眶没有掉下来,“都是累赘,累赘什么的......我不需要累赘。” 许惠的眼神狰狞了几分。 把屋子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个遍,收拾到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了,她才舍得拖着沉重的行李箱缓缓来到门边。 许惠抬起了裹满茧子的手指,猛地按下墙壁上的按钮。 脆耳的啪嗒一声,蜷缩在屋子里的光线顷刻间化为乌有,空出来的桌子上还留着那个被她抛弃的相框。 许惠攥紧了行李箱冰冷的把手,褪去眼底唯一的一抹翕动,咬着唇迫使自己没有转头。 连推开的铁门都没有被关上,她就背对着身后空荡荡的屋子下楼了,行李箱的齿轮磕在台阶上震起艰难的颤声。 “这么着急走吗?许惠。” 一阵冷哑的声音掠过楼梯道的上空,像是枯掉的嗓子发出来的,好比闷在砂纸里磨着铁渣的破音。 许惠猛地顿住下落的脚,脸色无端的惊恐起来,僵直了脖子抬头时,看见一张昨天在审讯室里碰到过的跟赵那宣有几分像的脸。 正是那个总是碍着她眼的赵夫人。 “许惠。” 对方不依不饶地唤着她的名字,生硬的语气仿佛被烙过一样,明邃的眼睛里不见半分温度。 “你不觉得你不该走吗。” “我不该走?我怎么就不该走了!你说我怎么就不该走了?你说啊!” 许惠彻底放下保姆身份,对着这个曾经无时无刻得让她弯腰低头的女主人大吼。 她满脸堆起盛放的愤恨,扯起嗓子几乎要撕裂整个楼道的空气,眼底承载的遍是怒火,像是要烧了对面这个比她冷静好几倍的人。 赵夫人始终不为所动,站在比她高一截台阶的楼道上,冷冷地俯视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你以为许颜寻被抓了,警察放了你,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吗?” 赵夫人脸上的漠然刺痛了她的眼。 “我要让你认清现实,只要我一天不死,你一天捧不到我的骨灰,就永远别想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惠事到如今还在装傻,狠着语气是不打算松口了,“如果你还在怀疑你女儿的死跟我有关系,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啊!不然再这样纠缠不休,我是可以报警的!” 赵夫人闻言,脸色没有因其而松懈,反倒是撇过头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杀人的人,却想着报警?” 每个从她嘴里钻出的字眼都讽意十足,像一把无形的利剑,磕在许惠那颗早已烂到骨子里的心窟上。 “许惠啊许惠,你果然是连自己女儿都能放弃的人啊......” 她贵为死神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