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又早已看明白四周的情况,看来这会儿是摆明了出不去,就算闹得沸反盈天,恐怕也连一点声音都传不到前厅。 于是只能乖乖巧巧行礼,看起来退了一大步,“好吧,那到时候可否让璎姐姐过来同我讲讲纪小公子如何致歉?大伯母,不是别的,我只是心里有一口气没散。” 吴氏抬手摸了摸她的肩膀,“你啊,真真是小孩子心性,好,大伯母答应你,等午睡后让璎丫头过来瞧你。” 姜琬展颜,“那便多谢大伯母了,前面还有客,我也不耽误大伯母,这就关了门回去再歪一歪。” 吴氏亲眼见着春门居的门关上,又亲耳听着姜琬在里面嘱咐梨雪把软垫铺在贵妃椅上,低声吩咐周围伺候的把人给看好了,终于松口气。 不论这小孩心性是演出来的还是真这么想,吴氏都能保证,姜琬今天见不到纪容川。 梨雪的耳朵贴在门缝上,半晌才用极小的声音说:“大娘子走了,看来是铁了心要关住姑娘。” 春满居偏僻,若把门窗一封,就好比那宫里的冷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即使不封窗,也不会有人翻出去,因后窗正对着一汪池水,里头养着几条要死不活的小鱼儿,向来没什么人打理,一到夏日便散发着一股不可言的臭味,旁边尽是淤泥。 等闲女子不会翻窗,更不会让自己的绣鞋沾上那样恶心的淤泥。 姜琬看了眼棠绣,终是下定决心,“既然她不仁,那我也不义。” 她可不是等闲女子。 棠绣点点头,悄无声息地开了正对门的那扇窗。 姜琬弯腰把裙摆系了系,使自己的行动更加便利些,然后走过去,翻身坐在窗沿上,最后确认道:“纪容川回家路上一定会经过姜府北墙?” “一定,而且不只是回家路上,纪小公子不论去哪,只要他骑了马,都得拐上府后那条大路。” “北墙有一处年久失修,只随便拿土砖垒起来,很容易攀上去?” “成年男子容易攀,姑娘可能要费些力气。” “棠绣你留下,如有人来就说我在睡觉,尽量拖延时间;梨雪力气大些,陪我走一趟。” 梨雪颔首,一脸悲壮,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刑场。 姜琬说罢,便跳出窗户。 “呵……” 脚下绣鞋陷了一半,那半软不干的触觉实在叫人倒胃口,姜琬倒抽一口凉气,果然沾上纪容川就不见得有好事,这池旁淤泥,当真不是一般恶心啊…… 梨雪也跳下来,主仆二人仔仔细细地护着自己的裙摆,往北墙移动。 前厅里,纪容川看了好一会儿的戏,等吴氏过来,他眼风往人身后一飘,没见到姜琬,不知为什么,还有些失望。 总觉得倘若那丫头来了,是能把姜璎和姜珠的戏压下去的。 不过纪容川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女子还影响不了他的心绪,故而只是泰然一笑,起身道:“看来姜琬姑娘弱不禁风,晚辈也无法当面道歉了,这便告辞。” 吴氏忙道:“是姜府招待不周么?小公子不如再坐坐,用过午膳再走。” 纪容川闻言故意往姜璎那边看了看,方说:“并非贵府招待不周,就是太过周全了,让晚辈很有种置身望山之感,实在不好太过叨扰。” 姜璎的那张小脸儿,霎时间白了。 什么意思?这是把她当成酒楼里的人了?也不知道是店小二还是那些说书唱曲的! 吴氏恼自家孩子不懂分寸,又恼纪容川说话果然很有几分轻狂,明明是在别人家里也半点面子不给,看来外人私下里都说纪容川纨绔张扬,不是没道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留了,只是姜家一向与侯府交好,将来也会是姻亲,我这膝下有个不太成器的儿子,开春后也要转去凛山书院读书,小公子若是见到了能照顾几分……” 纪容川不喜这样攀关系,听到“姻亲”两个字就头大,赶紧回道:“凛山书院既然叫书院,那就是个读书的地方,大家都是同窗平起平坐,也没什么可照顾之处。” 吴氏看着他那副义正严词的模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谁不晓得纪容川惯喜欢和名流才子结交,十几个年岁相当的郎君蒜头似的报了团儿,吟诗作对、纵马长歌,谁有难便一同出头,若不是都读了书,还有几个是高门出身,那简直同街上成群的泼皮没甚区别,这就不叫“照顾”了? “纪小公子还真是……爽直。” 最终吴氏只能这么说,然后眼睁睁地看着纪容川昂首阔步离去。 谁叫人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