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认,坚决不能认,姜珠反驳,“不是,当时不是这样的,你是让我带,可你还没给我……” “我没给你?珠丫头,你平日里所用的东西,不管是大伯母赏你的,还是由府里的人出去采购的,想必都有数,不然直接问问你的贴身丫鬟近日有没有多出来的首饰,也顺便把春满居的丫鬟带来,问问我是否有这样说过,这样真相也就大白。” “你……你!”姜珠急了,“分明那些东西是你让我挑的,说是送给我,现在你颠倒是非黑白,竟然赖上我,你的东西……我不要也罢!” 说完这话,她就把头上带着的一只白玉流苏坠扯了下来,再把之前从姜琬这里拿的、翡朱阁的耳坠摘下,往桌上一扔。 谁知道才刚做完,姜琬一边收坠子,一边开始抹眼泪,仿佛全天下没人比她更委屈。 “我真是不明白珠丫头什么意思,本来一家子在这里好好说这话,即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认个错,都是自家姐妹,谁会同她计较呢?她先前还跟我讲大姐姐看不上我那些首饰,可不管看不看得上,那都是我的一片心意,这也错了吗?” 吴氏本来很有疑心,却见姜珠一副想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始解释的模样,终究还是决心着人问清楚。 反正不论姜珠还是姜琬身边都放了她的人,想来不会帮着说假话。 这一问,姜珠的贴身婢女说最近是瞧见姑娘多了几件首饰,而春满居的几个则说确实听见琬姑娘同珠姑娘说了那些话,琬姑娘有心送首饰给大姑娘。 查到这里,姜璎已经很不高兴,拉着吴氏的袖子道:“我才去书院几天,珠丫头就敢这样欺我,是不是再过几年,这内宅就是她的天下啦?!” 姜琬听到这话,更是在旁边梨花带雨,添油加醋,“我是个外人,本来之前就因不懂事惹恼了大伯母,现在更是什么人都能来踩我一脚,不如让我终身不嫁、自立门户罢了。” 吴氏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珠儿,今天这事儿你还有什么说的?” 姜珠发现自己已经掉入彀中,属实百口莫辩,一张脸憋成猪肝色,“我,我没……” “还说没有,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要请你生母来问问怎么生出这么个胚子才行么?”姜璎声音尖锐。 姜珠使劲摇头,软软地跪下去,“我没什么可说的,今天被姜琬陷害,原是我自己不小心……” 姜琬怎容她多说,当即呜咽出一嗓子,“已经到了现在,你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能有什么本事陷害你?我从小不在青州长大,来了之后是祠堂也跪了,家法也挨了,我还敢陷害你么?” 她边哭边去拉姜璎,“大姐姐只需细想想,那些‘大姐姐瞧不上你的东西’之类的话是不是珠丫头能说出来的,就知道真相是什么。” 姜璎连连点头,就连吴氏也已信了大半。 原因无他,当年姜珠的生母陈姨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勾上了姜诚德,直到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消息才漏到禧荣堂。 这对吴氏是极沉重的打击,当时几乎整夜整夜睡不着,容颜折损,头发也掉了好些。 她觉得凭姜诚德的胆量做不出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定然是陈姨娘太有心机,后来的事情果然证实了这一点,那陈姨娘虽然出身微贱,却极其会讨人喜欢,且从来很谨慎,吴氏折磨她她就受着,背过人去都没有一声抱怨。 为了分薄她身上的宠爱,吴氏咬牙给姜诚德又纳了一房妾室,便是姜瑜的母亲丁姨娘。 丁姨娘福薄,将陈姨娘斗去庄子上后,诞下姜瑜没多久也得病去世,如此内宅终于完全回到吴氏手中。 姜瑜才四五岁,平日里这些事也不叫她在旁边看着听着,亦是吴氏亲自带大,如果说姜瑜贪了大姐姐的东西,吴氏绝对不信,可姜珠…… 有句话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珠丫头,人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吴氏的手往桌上一拍,“还不跪下?!” 姜珠脸上的猪肝色已经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母亲,女儿真的……” “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我瞧着呆在我身边这几年,你是好的没学到,尽把些下作手段从你生母那学了过来!” 姜珠声音都颤了,也还是不敢反驳,只伏地道:“女儿没有,女儿已经很久不和生母见面,也不懂下作手段。这一次,这一次是女儿迷了心窍,以为不会被发现,下次再也不敢了!” 姜璎怒气冲冲,“你还想有下次哪?以后谁也不敢让你传东西给我了!” 吴氏眼皮子都不抬,“既然小偷小摸都到了自家人身上,我也容不下你了,打发去庄子和你姨娘一起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