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二舅子的侄女她家小子,就是肚子疼着疼着疼死的,然后死的时候,肚子里面还爬出来虫子了呢!你这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那妇人也是怕的不行,尤其是这会儿听人群中有汉子这么说,妇人吓得不行,就怕下一刻自己手里好好的孩子就疼着疼着疼死了,连忙拽着孩子就去拿药。 拿药的地方也是统一管理的。好巧不巧,给那个妇人拿药的,正好是周广明。 周广明现在的医术是跟着林晚晴学的,别的大夫的字迹他可能分辨不清楚,但是林晚晴写的东西一到周广明手里,周广明就知道这是自己师傅开的药方。 顺带看了药方,发现这个药方自己背过,好像还是当初逃荒的时候,村里有小娃娃嫌肚子疼,林晚晴开了药方,过不了一会儿,那娃娃就拉出来了虫子。当时,林晚晴还让村里人多煮了点,每个人都喝了点。 不免叮嘱了几句:“等日后到了临安安顿下来了,这吃东西啊,最好还是吃煮好的。” 那妇人凄惨一笑:“瞧这话说的,要是有这个条件的话,谁乐意吃生的啊?这吃生的,不就和那畜生没什么区别了吗?” 周广明愣了愣,重新开口道:“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把手中的药给了那妇人,朝着外面开口道:“下一个。” 也不知道那些官员是怎么做到,在短短时间内就可以把这些民众全部编好号的,林晚晴这会儿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听着大娘絮絮叨叨的说着,“哎呦,到了临安,才想起来什么叫人过的日子。也是临安这边的富人们好心,说是临安的地不够分了,但是他们家还有。先给我们借了粮食,让我们去给他们种地。 哎呀,这日子可比以前三天都吃不了一顿饭的日子好太多咯。” 林晚晴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或许真的有富人们好心,但是如果是真的好心,一定不会是这样做的,连忙提醒道:“大娘可知,这是让你们去做隐户?日后朝廷就没你们这个人了,你们是生是死,全部掌握在他们手中。” 药间里有陈大夫那些病人的痛呼声,林晚晴声音压得小,也不怕被陈大夫那边听见,本以为自己这么说,那大娘一定会惊慌失措,万万没想到,那大娘只是一笑,“姑娘,我家里曾经也有点儿余钱,也送了家中的小子读过一两年书。 姑娘说的这个,家中的小子也说了。 但是大夫,我们没办法呀。我们真的没地方去了。临安如今看起来是不错,说是让我们等着,朝廷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但是,如果要是等朝廷的话,又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大夫,我这条命丢了也就丢了,但是家里还有小子要吃饭啊。到时候,我去做了隐户,留点儿粮食给家里人,总归能活下去。大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晚晴心里涩然的厉害。 说得对啊。又怎么会不对呢? 可惜自己真的没有办法去帮助他们。 自己空间里的确是有粮食的,甚至,只需要自己卡好那个时间的bu,甚至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是,怎么拿出来呢? 就这样大咧咧的分给百姓? 信不信,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到时候自己会连个渣渣都不剩。 想办法偷摸摸的送给百姓? 根本不可能好吗? 自己学的武功什么的,也不是正统的什么去影无踪的,最多也就能自保,怎么送?怎么偷摸摸地送? 把这些粮食送去朝廷的仓库? 想什么呢,自己之前也这样想去,但是,摸去看了,四周都是官兵,这让她怎么放? 她的确做过好事。曾经逃荒路上的时候,遇见了别的难民,偷摸摸地丢下了几口袋的粮食,逃荒路上,大家都知道自己吃饱了千万不能吧唧嘴,因为这个,她的确丢下过不少。 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也有上万斤了。 到了临安以后,看到好些人家日子不好过,已经快要到活不下去的地步了,她也这样干过。 但是,后来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只有她一个,救不了岌岌可危的大靖。 此时的姜清衍也是这样说的,“大靖,还是需要一个好的掌权人的。需要的是掌权人自上而下的救大靖于水土之中,否则,光靠百姓个人,实在还是太难了。” 坐在姜清衍对面的几个读书人也是一脸愤懑,“我们又何尝不知道?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太学和国子监的学生,日日不上课坐在黄宫门前,结果呢,圣上还是弃京师于不顾,直接来了临安!” “真是,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汴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