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后半夜,即墨承才带人找回刘霄的尸身,即墨承看到苏厌的那一刻颇为惊讶,明胥跟他说了一下前因后果,苏厌便醒了过来。 看到身上的锦被,苏厌愣了愣,然后急忙还给了明胥。 此刻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即墨承就让众人先生火歇息,等天亮了再走。 苏厌看到刘霄的尸身,蹲在边上看了许久,最后喃喃道:“人死了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尸身的脸上没什么伤痕,但左边的脑袋已经凹陷,苏厌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麻木。 明胥让即墨承把尸体的脸盖上,毕竟苏厌还是个姑娘,看到那种尸身,难免会有不适。 即墨承便找来一片两个巴掌大的树叶,把刘霄的脸盖了个严实,随即对苏厌道:“他的脑袋磕到了崖壁,但也算有个全尸。” 苏厌转身扑通一声跪下,低声道:“多谢承将军,明大人。” 在看到尸体前,她并不相信南梁的大将军真的会为了一个藉藉无名的匠人涉险寻尸,但如今看到了刘霄的尸身,她心中除了感激还有歉疚。 昨日她一声声说着他们官官相护,却没曾想是自己心胸狭隘了。 即墨承虚扶了她一下,道:“这是我们的本分,无需道谢。” 明胥也道:“本就是我失职,不然也不会被何元钻了空子,要道谢,也该我谢苏姑娘。” 苏厌一愣,指着自己道:“谢我?” 明胥笑了笑,篝火的光映衬出他温润的面容:“若不是姑娘不畏强权,告知我们这些,我们也没法惩治何元,所以该是我谢苏姑娘。” 苏厌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但心里却对这个明侍郎有了几分不同的感觉,她也开始好奇,明胥这样一个好的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双腿残疾。 一行人在第二日清晨回到西崖,何元正守在崖边,一见到即墨承就松了口气,南梁大将军亲自寻尸,没出事还好,若是出了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随后即墨承派人送苏厌和刘霄的尸身回东崖,自己和明胥回驿站歇息,两天一夜未曾歇息,即墨承撑得住,明胥的身子可撑不住。 苏厌离开前频频回头看向明胥,但明胥被即墨承推着离开,二人正交谈着什么,何元一脸狗腿地跟在旁边。 明胥并未注意到苏厌的目光,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就这般渐行渐远。 何元跟着即墨承,笑道:“承将军折腾了许久,不如下官来推明侍郎吧?” 即墨承侧目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冷哼一声脚步加快,明胥也不搭理何元,何元碰了一鼻子灰,心中恨得要命,脸上还是得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直到回到驿站,即墨承都没和何元说半个字,何元眼看着二人进了驿馆,最后急的跺了跺脚。 他被即墨承官降半职,这事他总觉得还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即墨承到底不是皇帝,这种越俎代庖的事对谁都不好,结果何元死气白咧跟了人家一路,连一个字都没跟人说上。 即墨承和明胥一进房门,就都轻笑出声。 明胥笑道:“这何元,嘴够碎的。” 即墨承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明胥,勾唇道:“他是慌了,今日我没有让步,恐怕明日,明都那边就要参我一本了。” 明胥轻叹一声道:“狐狸尾巴藏不住,他们也摸不透你的路数,这些年参你的折子也不少,不差这一本了。” 与此同时,姜迎被紫俏强拽着离开床榻,姜迎抱着枕头闭眼装死,嘴里还嚷道:“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紫俏站在床边叉腰道:“不行,家主说了,今日要带姑娘去游湖,时辰快到了,总不能让家主自己坐船上等姑娘吧?” 姜迎转身捂着耳朵,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好紫俏,就一会儿。” 最后姜迎还是架不住紫俏的狂轰滥炸,被硬拉着起身梳妆打扮。 紫俏今日对姜迎打扮的格外用心,胭脂水粉一样没落,戴上了淡蓝色的眉心坠,姜迎每次都要感叹一下紫俏梳妆的手法,实在是神。 最后紫俏把姜迎送上马车,姜迎见自谦没上车,探出头问道:“紫俏你不去吗?” 紫俏笑着摇头:“今日我就不去了,家主正等着姑娘呢。” 姜迎看着紫俏洋溢着笑容的脸,还有欣喜的语气,总觉着紫俏是个操心的老娘,自己则是出嫁的姑娘。 不等她细问,外头赶车的侍卫已经出声赶马,马车渐行渐远,紫俏内心期待傍晚能看到家主与姜迎终成眷属。 林汜清对姜迎的好是有目共睹的,昨夜林汜清就告诉紫俏,让姜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