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还是架在朝堂上当神仙供起来?还是一刀两断?又或者是把他逼反再杀?
在这诸多后果之中,每一样都不是杨广愿意看到的结果。
杨广思来想去,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在实职方面,他把杨集原有的凉州大总管、凉州刺史、督凉州诸军事合成凉州牧,实权虽然没有增减,但是名字这么一变,意味着本可分给三个人来相互制约凉州军政大权,在制度上、法理上集中统一到了凉州牧身上。
在凉州牧、右卫上将军的基础上,杨广又加封杨集为正三品武散官冠军大将军、正三品文散官金紫光禄大夫,赐勋上柱国。这不仅是褒奖杨集“右卫内讧”中立了大功,还是补他在凉州所立之功。
杨广已经想好了,杨集以后如果又立下大功,就把他的功劳封到他的子女身上,照这小子立功和升官的速度,恐怕几个儿女还不够,得在私底下提醒那小子多生些儿女来受官才行。
杨素已经是右仆射,再往上就是摆设一般的尚书令了,而杨广需要借助杨素之处多如牛毛,岂能把他升为闲散的尚书令?所以给了他一个太子少师的官职,然后再封他的第三子杨玄挺为仪同三司。
宇文述则是从右卫大将军迁为左卫大将军,褒国公改封为许国公,封他次子宇文智及为仪同三司。
史祥在这起事件中,起到了事关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听到杨广遇险的消息以后,毫不犹豫将令箭交给杨素的举动,让杨广异常欣赏和满意,便将他从右卫将军,升为右卫大将军,负责清洗右卫左营等事宜。
过了这四名功劳最大的人,其他人就好封赏了,参与平息政变的杨玄感等将,也各有封赏,便是杨安也得到了应有有的奖励。至于那些为杨广战死、致残的将士获得十倍抚恤,此外,凡是参与平乱之战的士兵都获得三倍军饷,如此封赏下来,可谓是皆大欢喜。
唯独一人感到不满,那就是卫王杨集,他不是嫌弃官小,还是觉得官太大了;也不是怕功高震主,而是嫌州牧任务重、政务繁琐。许多原本属于司马、长史、朝廷的事务直接都会撂到了他的头上,由他经手之后,才会上报朝廷。这让他如何潇洒得起来?
但今天毕竟杨广当登基的第一天,杨集纵然再不想当凉州牧,也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扫了杨广的面子和君威,况且还有众多文武百官等着一人得道、鸡犬生天呢,你杨集若是发扬谦让风格、婉拒不受,你让他们怎么办?你让他们怎么不恨你?
所以再不想当州牧,杨集也不能当众反对。
繁琐、紧张的朝议持续到三更时分,杨广见大家都疲惫不堪,还有好几个坐在门口的低级臣子不断的重复着点头低头的快动作,心知再商量下去,也没有什么效率,搞不好适得其反,干脆就宣布散会了,大家拜祭杨坚以后,便纷纷山下的馆舍休息。
杨素、苏威、宇文述等重臣,则是被安排到前殿“客舍”休息。
杨素走进安排给自己的客舍,却看到儿子杨玄感正在门口等候,杨玄感受封以后便退出了仁寿殿,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一会儿功夫,见父亲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阿耶!”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杨素步子不停的向前,并向紧紧跟随的杨玄感问了一句。
杨玄感说道:“孩儿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杨素点了点头,说道:“到里屋去说吧。”
父子俩进了房间,杨素便一屁股坐在胡床之上,他是六十多岁的老人,折腾了这么一天下来,也累得不轻,此时没有外人,便卸下了右仆射的面具。
杨玄感为父亲斟了一杯茶,便坐到下首,等父亲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这才低声说道:“我听说您和宇文述发生了争执,却是为何?”
“也没什么。”杨素淡淡的说道:“宇文述和豫章王希望借此机会,将杨勇和柳述等人的党羽、族人一网打尽;而我和晋王、卫王担心杨勇余党狗急跳墙,将严峻的事态进一步闹大,所以我们认为一切都要等到圣人坐稳江山以后再说,可是一旦拖下去,以后将会失去了清洗的借口,最终变成不了了之。”
“原来如此!”杨玄感想了想,便疑惑的说道:“孩儿也认为圣人当务之急是稳定朝纲、解除汉王兵权、防止汉王造反,至于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宇文述为何如此不智?难道就不怕杨勇余党引汉王入关么?”
“他不是不智!也不是看不清个中奥妙,而是唯恐天下不乱。”杨素摇了摇头,冷笑道:“先帝宾天之前,我们是一伙的,可新君登基以后,大家为了自家利益,便会自行其道,自古以来尽皆如此,故而大家分道扬镳、反目成仇都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我想不到的是圣人甫一登基,宇文述便不顾大局了。他说出这种不智之言,明显就是希望杨勇余党作乱、汉王谋反,这样才能让他在战争中捞到战功,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我、超越我。但是他想多了。”
杨素傲然一笑:“因为汉王就算真的造反了,圣人自然是希望朝廷以雷霆之势镇压汉王,借此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