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高颎、裴矩、杨雄、杨达、韦冲等等……而我方精锐之师只有五万,主将只有裴文安、茹茹天保、纥单贵、王聃这等纸上谈兵之辈,大王觉得他们斗得过兵多将广的朝廷吗?”
“就算裴文安以少胜多的杀败了杨素等人,那么接下来便是包围大兴的攻坚城了。京城城高池深,兵多粮多人口多,在没有内应的情况,非三十万不能拿下,届时大王必定要率全部去围城、攻城。这个时候,假如代州李景、朔州杨义臣、幽州杨集、冀州长孙晟、兖州杨纶来犯,兵力空虚的并州抵御得了吗?”
王頍见杨谅脸色大变,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把第三问说了出来:“并州一旦失守,这几路大军一定夺取蒲州,从蒲津关杀入关中,然后将大王困在大兴城下。就算他们进不了关中,但如果凉州十几万精锐,以及益州总管独孤楷来援。大王觉得外无援军、内无粮草的我军能够在这两路大军到来之前,攻破大兴城吗?”
三个尖锐的问题,让杨谅哑口无言,现在别说是第二、第三问了,便是第一问,经过王頍用纸面上的二十多万精兵、无数名将来烘托,也使他对裴文安变得毫无把握了,再经过后面的渲染,便让他产生了十分浓烈危机感,而这种危机感,又使他把闪电战的魅力、把关中几十万大军还没有集中在一处的事实全都忘记了。
他皱眉苦思良久,忍不住问道:“那依先生之见,我们现在应当如何是好?”
王頍心知大事已成,强行按捺心中的激动,连忙道:“自古成就霸业者,莫不是先稳根基、再图发展,先帝和高欢、宇文泰、萧衍、陈霸先尽皆如此。而大王兼管大隋五十二州,可是此番起事,却只有并州寥寥数州,所以依卑职之见,大王当务之急是依托并州为根本,将治下五十二州彻底收归为己有,而不是急于求成。”
杨谅问道:“若杨广进攻于我,又当如何?”
王頍鼓起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并州表里河山,有四塞之险,如今又占领了至关紧要的蒲州,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而杨广初登大宝、帝位不稳,若是对峙之局持续数月,反对他的关陇贵族定然在内部制造动荡。他们内部动荡的这段时间之内,便是大王最宝贵的财富。等杨广平息内患,大王至少已经收服治下五十二州,届时,还怕他不成?”
杨谅点了点头,他已经完全被王頍说服了:“那依先生之见,我要如何来巩固并州?”
王頍说道:“以雷霆之势攻克兵微将寡的代州、再攻朔州。只要用少量军队扼守飞狐陉、军都陉,便能将幽州军御于并州之外,如是一来,大王将能抽出重兵东征无险可守的冀州、兖州。”
“就依先生所言。”杨谅听到这里,已经定下了决心。他紧急命令纥单贵拆毁蒲津桥、坚守蒲州,并召回裴文安,并任命王聃为蒲州刺史、裴文安为晋州刺史、梁菩萨为潞州刺史、韦道正为韩州刺史,张伯英为泽州刺史……派柱国乔钟葵率领三万精兵进攻代州。
这也意味着杨谅在大好形势之下,听从王頍之策,放弃了进攻关中的计划,将西部改主动进攻为被动防守。
军情传到裴文安手中的时候,他率领的前军离蒲津关已经不到百里了,他本想来一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当他继续南下之时,却听说纥单贵已经把黄河大桥毁了。
裴文安气得吐血,一头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杨谅什么都不如朝廷,唯一的胜算就是集中兵力攻克关中、杀杨广,然而他却在一切顺遂的情况下放弃了,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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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宫御书房内,杨广站在地图前思考平叛之策,日里万机的帝王生涯令他在短短的时间内瘦了一圈。他知道大战过后,沦为战场的地方会变成民生凋敝的废墟,故而在战争之前,企图以大势逼降杨谅,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杨谅还是反了。不过凡是都有利有弊,杨谅的造反竟使他找到了迁都洛阳的借口——那就是齐地不稳,远在关中的京城鞭长莫及。
但不管如何,平定杨谅叛乱乃是当务之急。
便在这时,有内侍将最新的军情呈了上来。
“有没有搞错?”当杨广看到杨谅军毁桥退兵的消息,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紧接着就是难以相信、怀疑这是一个假消息,可是当他再三确定此消息是真实消息以后,这才叹息道:“阿耶生前就说益钱笨,我当时还不信,如今看来,还是阿耶了解他。”
“圣人,汉王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这一退,这仗就变得简单好打了。”下首的杨素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哭笑不得。
杨广点了点头,心中开始重新审视这场战争。
在这之前,他担心杨谅的叛乱会给全国造成巨大的政治动荡,引爆更多叛乱,便打算以赫赫军势竖君威、震慑各种魑魅魍魉,于是他从关中、雍州北部、汉中等地调来二十多万大军,然而杨素明天就就出征了,气势汹汹的杨谅竟然一下子就缩了回去,这又何须如是之多的军队?
但是他作为一个皇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