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外,还有元胄、元寿、窦威、张瑾、宇文弼、于仲文、李仲文等人,这些人不仅是朝臣,还是关陇贵族的重要人物,也是反对迁都的核心力量。
他们吃过无数的亏,也吸取了教训,便不再集中于某个人的府邸之中,而是改为人流稀少的深山古寺、或是人声鼎沸的青楼酒肆,颇有一种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之感。
“诸公,圣人迁都洛阳之议,表面上是为民着想、加强对北齐和南陈故地控制,但实际上是对付我们关陇贵族,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之。”独孤顺缓缓的向众人说道:“一旦让他成功迁都,我们关陇贵族不仅被边缘化,而且他也可以无所顾虑铲除我们在朝堂和地方的官员!而这年头,有哪个官员的屁股是干净的?他要是想对付某个官员,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所以诸公,形势十分严峻啊。”
“唉,若是仁寿宫政变成功,何来今日之忧?”说话的是前右御卫将军张瑾,他由于在禁书令一事上威胁杨坚,被恼火的杨坚罢免为民,剥夺了一切官职和爵位,而杨广登基以后,不但提拔了他的大量亲信,启用被先帝废除的高颎,甚至禁书令发起人崔仲方也被重新录用,但是偏偏就把他张瑾给忘了,使他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满。
独孤顺煞是恼火的怒瞪着张瑾,低吼道:“你给我闭嘴,你现在说这些除了有害,半点用处都没有。”
其他人也纷纷怒视张瑾,怪他乱说话。
仁寿宫政变是武川盟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行动,被他们推到前台的柳述失败自刎之后,此事已经成了他们的禁忌,任何人都不敢再提此事,然而张瑾却不知死活的提起了它,着实是让人恼火。
张瑾见犯了众怒,也知自已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讪讪的闭上了嘴巴。
“以后说话小心点,你胡说八道别连累大家。”独孤顺狠狠的警告了张瑾一声,这才向元胄问道:“元家主,你有何看法?”
元胄不仅是元氏家主,还是前右卫大将军,受累于蜀王杨秀,坐罪除名,他至今也没有得到杨广启用,他见独孤顺询问,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除了我们关陇贵族以外,其实利益受损的关陇士族也反对迁都,他们之所以不说话,实际上是典型的坐山观虎斗,他们是想让我们牵这个头,若是我们反对成功,他们受益,如果反对无效,得罪皇帝的便是我们关陇贵族,但是按照独孤家主所说的朝堂上的表现,可见支持迁都的人也不少,所以我相信他们也看出单凭我们关陇贵族之力,还不能打消皇帝迁都之念,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说明厉害关系,将一部分关陇士族拉拢过来。”
“另外还有关中籍京官也是迁都的受害者,他们也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我大致的算一下五品以上的京官,至少有一半是迁都利益受损之士,三成是受益者,而中立大臣有两成左右,所以两成中立态度的大臣十分关键。”
窦威问道:“元家主是说把中立大臣也争取过来?”
“正是这个意思!”元胄点了点头,向窦威说道:“要是我们关陇贵族在军队上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加上六成大臣反对,就算圣人再强硬,但也不得不考虑兵变、政变的危险。”
窦威向独孤顺说道:“我觉得可行,独孤家主以为如何?”
“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我们等会就分头行动,努力游中立大臣。”独孤顺想了想,又说道:“目前不是正准备举办以武举将吗?我们可以在这里稍微让步,给他们的子弟门生大开方便之门,诸公以为如何?”
“我看可行。”元胄深表赞同,关陇贵族的根基在军队,而这里恰恰是关陇士族、文官眼馋之处,只要关陇贵族让出微小的位置,对于关陇士族、文官来说,就是一大块肥肉。
“我也没有意见!”窦威也点头表态,窦家在杨谅造反中损失了一个幽州总管窦抗,但是对于窦威本人而言,却是把最不稳定的隐患成功的打压下去了。而蓟县诸多流言,正如窦抗之前所料,便是窦威为了逼反窦抗而派人散布的。
窦威想了想,忽然笑着对宇文弼说道:“若是宇文公拉拢到一人,胜过百万雄兵。”
“窦家主说的可是高颎?”宇文弼问道。
窦威点头道:“正是高公!”
宇文弼想了想,苦笑道:“我试试,不过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却是为何?”独孤顺好奇的问。
宇文弼叹息道:“独孤家主,高颎曾经是独孤家的家臣,你应该知道他效忠的对象是大隋王朝,而不是某个势力。”
独孤顺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说道:“还是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也好!”宇文弼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众人又商议片刻,这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