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叔父!”王通说道:“我们先去州牧府拜见卫王,随后去凉州大学答辩。”
“嗯!”王孝通点了点头,虽然这次是来砸场子的,可是在礼数上,绝对不能丢失,这不是说他们有多么的敬畏杨集,而是敬人亦是敬己。
他们先去拜见卫王杨集,乃是最基本的礼仪,也是谨遵本心,而不是做给别人看。
若是身在张掖的杨集拒而不见,自有旁人说三道四。最终丢人的,也是杨集。
王通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有异域商队主动脱离道路,给他们的车队让路,也有一些番人用半生不熟的汉话与人交易,忍不住向车内的王孝通、徐文远说道:“叔父、徐先生,张掖城恢弘城池、人流如织,较之太原城尤要兴盛几分,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好哇!”一听王通这么说,王孝通、徐文远顿时来了兴致,让人将正前门打开,坐到了前厢之前。
“王兄,我在开皇十七年前来过一次,那时的张掖城只有下县这么大,而且还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徐文远望着街上繁荣景象,忍不住感叹道:“如今丝毫看不到萧条之气,反而有种大气磅礴之感。”
王孝通想到一路所见,以及那条笔直、平坦、宽阔的官道,深以为然的说道:“不说别的,单是论及治理这方面,卫王就相当了不起。”
王通冷笑一声,道:“那也是抽干了朝廷的积蓄,若非朝廷大力支持,何来今日之盛况?”
“话不能这么说!”王孝通摇头道:“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若非卫王杀得突厥不敢南下、吐谷浑不敢北顾,就没有一个稳定的治理条件。”
他看了年轻气盛的王通一眼,笑着问道:“军事上的成就且不说,如果朝廷让你来治理百废待兴凉州,并且给你一样好的条件,你觉得你能做到这一步吗?”
王孝通是个比较较真的人,他认为政治立场、利益之争是一回事,成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之间绝不能混为一谈。
对于杨集取得的成绩,他服气。
如果王通在政务上、军事上,能有杨集三成成就,他们就可以把王通推到六部侍郎的位子之上。但可惜的是,他们太原子弟精儒学、不善实政。
在王氏寥寥无几的刺史之中,连三个实至名归的刺史都没有,要不是背后有王氏,根本就干不出什么像样的政绩。
“……”王通闻言,立马就熄火了。
杨集有此成就,能力是次要的,主要是他的条件独一无二、绝无仅有。
他身为大隋亲王,他和家族的利益与百姓一致,只有百姓好,大隋王朝才能长治久安;而要想百姓过得好,那就必须从世家门阀手中剥夺一些特权、土地、人口,所以包括皇帝在内的杨氏家族,都希望有人拼命的搞世家门阀,但是皇族中人都担心自己成为商殃、主父偃,落得不得好死、家破人亡的下场,故而都没有人敢当改革先锋
唯有杨集这个愣头青,不仅头脑灵活,而且还有怼天怼地怼豪强的胆魄。而在改革的过程当中,他又利用亲王这个无限高贵、无限的尊荣身份吸纳人才。然后大家众志成城,努力把各种新政执行下去,凉州才有今天的兴盛局面。
而他王通首先没有杨集的胆魄,即使他有,他的家族也不允许他胡来。就算他不管家族的主张,一意孤行去改革,也召不来愿意陪他改革的大量人才。
既然连最基本、最关键三个条件都没有,那还谈个屁的改革、还谈个屁的凉州兴盛?
徐文远见气氛有些僵硬,正要出声开导,却看到几名并不算强壮的男子推着载满货物的独轮车向前走,便向王孝通说道:“那车只有一个轮子,却载满了货物,而那些推车的男子看起来也不健壮,竟然能够推动如是之多的货物,着实令人好奇。”
王孝通见那些将车子卡在停在街边休息,便对王通说道:“仲淹,你去找个人来过来问问。”
“喏!”王通策马上前,与那几名‘少数民族’交流了几句,然后将中年人请了过来。
“尊贵的客人,不知您想了解什么?”那名中年人是个金发碧眼、孔武有力的男子,他一脸笑容的向王孝通、徐文远拱手一礼,用带着浓浓的异域口音的汉语打了招呼。
徐文远见王孝通傲然的不作一辞,便微笑拱了拱手:“这位兄台迥异于我大隋人士,但不知是何方人士?”
“我是波斯人!”这名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又笑着反问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位客人想必是来自遥远的中原,并且从未进入店铺?”
徐文远诧异的说道:“我的确是中原人,但是兄台如何知道我从未进入店铺?”
“其实说了也不为奇。”中年男子微笑道:“每年都有不少西域商人在凉州、去关中,也有人去了中原,所以只有遥远的巴蜀人、江南人才与不熟悉我们。而听尊驾的口音,应该是洛阳雅言,所以我判断尊驾是中原人,而若是逛过街、进过店铺的人,对于我们并不陌生,所以我又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