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告退!”慕容伏骏连忙躬身告退
“你打算重用此人?”待慕容伏骏走后,独孤平云急忙问道。
李大亮说道:“大王曾经说过,敌人若是运用得好,比自己人都要好使,此人的斗志已经被你激发起来了,他此刻急于表功,定然会尽心尽力,屠起吐谷浑人来,也会比我们凶悍。”
自古以来,对待自己人最狠的,从来不是征服者,而是甘当征服者走狗的“自己人”,这种人在后世,就是耳熟能详、人人痛恨的“二狗子”。“二狗子”对于征服者而言,就是一个没有地位的奴隶,各种苦活累活送命活都会留给这些奴隶去干,他在多重压力下,心态更为扭曲、行为更为疯狂。比如凉州军中的突厥、鲜卑、羌胡、粟特奴兵,普遍都比隋军士兵血腥、残暴;他们在战争之时,往往以更疯狂、更残忍的手段斩杀隋军认为的敌人,至于对方是不是同族,根本就不会在意。
“二狗子”这种恶劣的行径,既是释放隋军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同时也是希望自己的努力得到“主人”的认可,但他所不知道的是,无论敌我都不会喜欢他、不会认可他——
只因原先的国度、种族当他是叛徒、杀人凶手。而新主则是觉得他对同族尤且这么凶狠、毫无人性,根本就不可信。新主为了防止他们有朝一日反噬自己,始终对“二狗子”怀有警惕、戒备之心;而这,也是杨集为何把立功奴兵打散分居的重要原因,只要他们人少了,他们再是凶悍,也不敢与周边的人群斗,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融入其中。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二狗子”有时候比征服者的自己人好用、管用,所以这又是使“二狗子”比较受到征服者喜欢和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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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独孤平云和慕容伏骏率领隋军吐谷浑军混搭的六千名骑兵、于傍晚时分奔向目标之时;慕容邕和慕容孝隽这对难兄难弟、正好带着溃兵风驰电掣的赶到他们所跓足的野马镇。
慕容邕让拓跋渊率领各级将领安抚士兵、并承诺天一亮就会东进。等到拓跋渊奉命离开,中军大帐之内只剩下慕容邕、慕容孝隽了。
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逃命时没有细想的事情,也在此刻尽数涌上心头。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他们都知道经过这场惨败,锡铁山以西再也抵御不了杨集强悍,吐谷浑这片广袤的大地实际上已经沦陷,一旦杨集推到锡铁山,势必给东方造成惊天动地般的影响。
作为惨败的罪魁祸首,大可汗慕容伏允又将如何对待他们?到底是冷藏不用?还是灭族?而在隋军强大的攻势之下,吐谷浑又能坚持、支撑多久?
以上这些问题,他们都在考虑,但不仅没人能给他们答案,但是连问都不敢问。
“大帅,杨集的作战风格是不进攻则罢、一旦进攻就会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认为追兵已在路上,我们在此休整一晚,实在太危险了。”慕容孝隽终究是说话了。
“你说的,我也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慕容邕苦涩的说道:“我军士兵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我们强行行军,激起兵变都有可能。另外就是,我对副帅慕容巡还抱有一点希望,如果他成功将数万士兵带回来,那我们仍可一战。”
慕容孝隽默然半晌,终是说道:“大帅,如果我猜得不错,副帅和慕容俨已经被隋军歼灭了,还是不要抱有希望为好。”
慕容邕脸色剧变,霍然抬头问道:“何以见得?”
“隋军主力有六七万人!可是昨天的战斗之中,隋军始终只有四五万人,而杨集最为精锐的捷胜军,更是始终没有露面。”慕容孝隽注视着慕容邕,低声说道:“大帅觉得这些军队去了何处?”
“也许你说得对。”慕容邕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过后,他叹了一口气:“经过这一战,西部已告沦陷,木里营位于开阔在带,不可守!我等应当收缩兵力,退守锡铁山,于鱼卡河中游建立新的防线。唯有如此,方可抵御隋军。”
说到这里,慕容邕回想着烙在脑海中的地形图,又向慕容孝隽说道:“若是让隋军破了木里营、歼灭我军所有军队,隋军即可挟大胜之势,沿着大柴旦盆地长驱直入。届时,全国上下必将一片哗然。”
“我的看法和大帅一致,木里营确实不可久守。”慕容孝隽犹豫了一下,又向慕容邕说道:“大帅,我还是认为这里不安全,应当早点离开为好。”
“也罢,就让将士们休整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必须离开。”经慕容孝隽这么一说,慕容邕也绝了等待慕容巡、慕容俨的想法,紧迫感立马涌上了心头,他说道:“你也去休息吧!”
“遵命!”慕容孝隽行了一礼,默默的退出了大帐。
“大帅!”一名亲兵入内,向慕容邕轻声道:“明天还要赶路,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走吧!”慕容邕应了一声,起身便走向后帐,被外面冰冷的夜风一吹,混沌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目光望着苍茫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