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的,自然无法拒绝。
又与萧颖闲聊了一会儿,杨集沐浴更衣,换上一身黑色直缀、紫金冠束发,俨如寻常书生装扮。
等他准备妥当,门房管事说东宫的马车已到门口。
出了大门,东宫御者早就站在豪华马车旁等候,见杨集率众出来,赶紧施礼,等到杨集登车之后,方才跨坐在车辕上,甩了下鞭子,慢慢的驱车前行,尉迟恭和朱粲则是带着两百名玄武卫骑着马跟随在后。
出了平康坊,车队沿着大街一路南行,过了青龙坊,便见到一大片殿宇楼阁掩映在树木园林之中的芙蓉池。
芙蓉园建于池中洲,自岸边到洲上约有十余丈,引一道石拱桥相连,桥上铺青石板,两边是雕狮虎猛兽的汉白玉栏杆,只及成人腰部高处,两侧还是江水,水中荷叶丛丛。
车队沿着石桥一路前行,便来到芙蓉楼前,楼上斗角飞檐,暮色下挂满了大红灯笼,金碧辉煌。门前远处有东宫管事候在门口,四周还有许多东宫侍卫在巡逻;管事见马车到来,急忙上前意欲搀扶杨集下车,被杨集挥手斥开,自己从车下跳下来。
管事不敢怠慢,躬着身子恭声道:“恭迎大王,太子已然相候多时,请这边走。”说着微微侧身错开几步远,引着杨集进入楼内,神情甚为恭谨。
杨集料到杨昭不可能只请自己一人,但看这架势,请的人可不少呢。只见一楼布置得十分奢华,地上铺了波斯地毯,摆着十分名贵的金丝楠木家具,而四角的青铜兽炉燃着檀香,香烟袅袅、清淡典雅。一阵阵悠扬悦耳的丝竹弹唱之声,由二楼传下来。
“大王请!”东宫管事走在前头,右手虚引,引着杨集踏上楼梯来到二楼,刚刚一上楼,杨集便觉得一股香气凉风扑面而来。
天还没有暗,但几座麻姑献寿的青铜灯树上一根根儿臂粗细的蜡烛,将宽敞的大堂照得江青室通明,二十多张长型的雕漆长桌摆在左右两边,此刻已经有十多名男男女女围坐而谈。
另有一群清丽秀美的歌姬坐在靠墙一侧,用手中的琵琶、芦笙、箜篌、横笛等乐器,弹奏一支清淡柔和的曲子,只不过在座的锦衣华服的贵人们却没人欣赏,正聚在一处纵声谈笑。
杨集刚刚走上楼头,便听到有一人说道:“大郎刚刚言及你家意图将贵府女公主许配卫王为妾,不知此事可否为真?”
杨集眉头一蹙,抬头看去,正好见到正对着楼梯坐在主位杨昭身侧的杨暕,两兄弟同坐一席就已经让他意外了,不料杨暕的话,更是让他感到意外。
顺着杨暕的目光看去,只见在靠前的一张几案后面坐着一名三旬左右的文士,此人轻衣软袍,相貌不算俊秀,但一双眼睛锐利有神,他头戴高冠、身穿宽带,宽坐于几案之后,颇有几分汉晋遗风的神韵。
光是他这番温文尔雅的风姿,就让人忽略了他的相貌。
杨集虽不知这是谁家公子,可是这种汉晋遗风的装束早已淡出历史舞台,如今还在坚持着这种“汉风”的人家,也只有那些以汉家正统自居、实际血脉已经不纯的山东士族了。而像萧家这种真正的汉家子弟,反而顺应潮流,并没有在衣着上标榜自己。
此人听了杨暕的话,欠了欠身道:“齐王所言不错,家父正有此意。”
便有人叹息道:“赵郡李世之女,个个都是钟灵毓秀的天下绝色,即便是王孙贵戚寻常亦是难求得一佳偶,怎的便宜了卫王那个杀神呢?唉,可怜赵郡李氏明媚秀丽之女子,白白便宜了那厮,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杨集循声望去,便看到说话之人正是宇文化及那憨包,他此时长吁短叹、一副扼腕惋惜的模样。
只不过赵郡李氏择一女嫁给嫁给他为妾之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人胡说八道的?
紧接着脑中灵光一闪,暗道该不会是老娘给自己张罗的吧?
应该不是!
以老娘之智,她不至于给自家找麻烦;毕竟他现在已经和很多大佬都有关系了,他的关系网已经引起全朝的注视、惹得不少人的忖度,甚至连些坏人更是想从这里作文章,若是自家再搭上赵郡李氏,那还得了?
引着杨集上楼的东宫管事听得一脸尴尬,他本应出言唱诺、提醒大家卫王杨集已经来到,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正巧赶上宇文化及说了一番不知死活的话语。
没错,在这位管事心中,宇文化及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就是不知死活。若是以往的话,宇文化及凭借其家世、其父的权势,还能称得上是天下的顶级纨绔,无论面对谁,都有一争短长的资格。可宇文化及现在都被贬到边关了,而杨集则是因功升为尚书令,又岂是他宇文化及能够招惹的?
管事偷眼去看了看杨集脸色,却是见到这位面色未变,自是琢磨不透这一位的深浅和心意,只是想着您打死他都无所谓,只是最好别在宴会之上动手,否则丢人的,就是太子了。
他心里腹诽着,生恐有人再说什么不堪的话来,赶紧高声提醒道:“卫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