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谁、谁也奈何不得谁,所以他们明面上的确是团结一致,可实际上,他们的分歧、矛盾比关陇贵族还要严重无数倍。
比如说五姓七宗里的二崔和二李都是处于同根同源的关系,可是两宗之间的矛盾也不小,他们对同宗的敌视、戒备甚至远超外姓。所以清河崔氏和陇西李氏、范阳卢氏世代联姻;博陵崔氏则与赵郡李氏世代联姻,而范阳卢氏又与荥阳郑氏、陇西李氏世代联婚……而这个规矩,至今还没有被打破,这说明什么?
说明清河崔氏和陇西李氏、博陵崔氏则与赵郡李氏各为一盟,都想借助盟友之力,兼并或弄死“本家叛徒”。
这种“内卷”也使议事堂相国中赵郡李子权,根本就代表不了山东士族,而且由于他所接手的相国之位原属博陵崔氏崔仲方;当崔仲方被罢免之后,杨广立刻任命李子权入相,这也使得两者之间因为这个相位之故,出现了巨大的矛盾;两大家族虽不至于打破博陵崔氏则与赵郡李氏世代联姻的良好关系,但如果说不会心生芥蒂,打死窦威都不会相信。
至于关陇贵族三派的各个世家门阀对元氏的不满,一是因为在元氏主导的各个大行动中,各个世家门阀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然而元氏在杨广皇位不稳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以惨败告终,这让大家大失所望;而如今的杨广,早已不是当初的杨广,可是元氏还打算采用以前的方式,发动暴力政变,这让大家如何敢继续支持“无能”的元氏?
二是各大关陇门阀自顾不暇:正如前文所言,西魏、北周、隋朝是一脉相承的存在,大隋王朝建立以后,杨坚对西魏和北周册封给关陇贵族的文武散官、爵位、勋官全部认了,此外还打赏出去了一大批虚职,因此家家户户都有很多虚官;这些人贪酷之事时有发生,他们甚至把欺压良善、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当成了生活中的日常;而杨广暗中成立的政律司,却突然朝着冗官、虚官下手,凡是贪赃枉法、恶迹斑斑者,先行抄家,一体拿问,这令各大门阀损失惨重、名声败坏。
然则萧瑀和杨恭仁、宇文化及所主导的政律司抄家上瘾了似的,他们上得皇帝欣赏、下得百姓支持,于是扩大打压范围,使抄家渐渐成为今年的主流操作。关陇贵族各个世家门阀现在都急着保护自家人,哪有心思听着元氏泛泛而谈?
三是独孤家、窦氏已经从元氏手中他们想要的东西,加上不看好元氏,都生出了别样心思;他们不再相信志大才疏的元氏,未免惹火烧身,便顺驴下坡、响应起了麾下门阀的主张,与元氏渐行渐远。不过两派各大门阀虽然对元氏心思各异,但远远还不到分裂的地步,毕竟大家都需要一个出头鸟,所以他们即便不再服从元氏这个盟主的命令、不再响应盟主的号召,都也没有在表面出声反对。
听了窦威很没良心的话,元胄心中怒火渐盛,这两个狗一样的东西怂恿他们元氏充当反杨广的马前卒,而今却见利忘义,当真是可恶之极。然而这又能怪谁?怪他们元氏当初野心太大,被武川盟盟主这个位子迷失了双眼。
只不过元胄心机深沉,不是容易冲动的元寿,心中虽然怒火冲天,但他知道元氏饱受皇帝打压,已经处于骑虎难下的窘境,此刻还需要独孤氏和窦氏的支持,故而没有说什么,而是面色阴沉的喝着茶汤、缄默不语,默默地以沉默来表达自己不满态度。
过了半晌,元胄放下茶杯,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独孤整,沉声问道:“独孤家主,贵派各家家主也是这么认为的么?”
“此事我也不好擅自代表各家作主,还得与各家家主商议之后才能给予元公一个比较明确的答复,不过请元公放心,独孤派各大家族都对于盟约十分重视,各位家主也明白唇亡齿寒、荣辱与共的道理,即使接下来的困难再大、利益损失再多,也不会罔顾盟誓。”独孤整见元胄十分不满,心知对方已经到了暴发的边缘,他看他窦威一眼,又缓下语气,认真的向元胄说道:“武川盟肯定需要继续存在,三派的合作肯定还是得合作,这便是合则更强、分则三弱。我和家兄都认为三派唯人的出路,就是联手应对圣人的压迫、控制军队,而不是任由圣人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这也是我来窦府的原因。”
听了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元胄心中便感到十分不舒服,他明白独孤整这些话语和态度,无非就是为免得大家日后难看罢了,根本就没有半点实在的东西,同时也是为了将来的谈判埋伏笔;让他元胄见识到独孤派的强硬,在日后的谈判过程之中,好让他们元派尽可能予以满足,让出更多利益。
对于独孤整的态度,元胄虽然依旧十分不满,但是他心里起码有数、起码知道独孤派的底线是谋利,而对方既然有所求,那么日后也比较好办了,顶多就是永不会停止的博弈和谈判而已。
旁边的窦威听了独孤整的话,目光却是为之一冷,他从对方这番话,完全听出了独孤家首鼠两端的想法、以及左右逢源的态度,这个独孤家,明显就是本着渔翁得利的心思,他们既想联手窦氏吞食元氏势力、联手窦氏支持李渊当下关陇贵族之魁首,又不愿和元氏撕下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