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稍稍镇定了一点,睁大一双明亮美眸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是她的男主、主人的人。
良久,才嗫嚅道:“谢、谢谢大王。”
杨集见她着实是怕到极致,也不多说什么了,正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日久见人心,此刻多说什么都是没意义的废话。透过车窗,忽然看到东北方向停着一辆马车,一人刚刚走下马车,由于对方此时正背着他,所以看不清楚是谁,不过背影却非常熟悉。
杨集稍一思忖,便喊了一声“唐国公!”
那人闻声回首,正是唐国公李渊,他看到杨集,便向侍卫吩咐了一声,快步向这边走了过来。
在这里遇到李渊,杨集心中大感意外。自从郝瑗成功刺杀李世民之后,他便派人在暗中关注李渊的一举一动,知道李渊这几天请假回家为李世民操办丧事了。
按理说,现在假期未过、李世民未曾下葬,李渊应当继续呆在家中才是;然而李渊却在蓝色苍茫之际入宫了,难道是京城不利于元氏的“风声”,使他打算在杨广面前向雍州府和京兆府诈取施压不成?
这时,杨集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杨集向侯巧文吩咐一声,便走下马车,快步向李渊迎去。
到了近前,李渊率先行了一礼,声音沙哑的说道:“拜见大王!”
“唐公。”杨集抱拳还礼,只见李渊虽是身穿一袭干净整齐的官服,可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悲伤和憔悴难掩,心知李世民之死,给人到中年的李渊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见到李渊憔悴至此,杨集心中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乍一想到李世民的所作所为,这略有的歉意很快就烟消云散、荡然无存了,神情肃然的向他说道:“唐公,我也听说令郎之事了。虽然明知是没有丝毫用处的废话,但我还是希望你节哀,早日振作起来。”
“多谢大王安抚,我决定等办好小儿丧事,便向朝廷消假。”李渊这几天以来,他听了太多太多安慰他的话,像杨集这么简单、直接的,还是首次。不过一来听得太多没用的废话,二来知道杨集历来如此干脆直接,所以李渊反倒觉得杨集坦诚,听着也比较顺耳。
默然半晌,他就掠过了此事,向杨集拱手一礼,强笑道:“大王这是刚从宫中回来么?”
“正是!我和说了一些与水师有关的事儿!”停顿了一下,杨集目视李渊,压低声音道:“圣人对雍州府和京兆府的调查结果不是很满意,严令两府继续详查令郎遇刺一案;同时令延安郡太守突屈通剿灭有最大嫌疑的刘论迦。”
李渊听得为之一怔,经过他与族中核心成员多次商议、分析,已然确认杀人凶手就是嫌疑最大的元氏;对于他们的分析,便是窦氏也深以为然。
窦氏聪慧无比、精明能干,自幼在宇文邕熏陶、培养之下,拥有极为深刻的政治嗅觉、政治能力;同时也具备一名优秀政客应有的理智和冷静、远见。此时的丧子之痛固然令她悲痛万分、杀子之仇固然令她对元氏恨之入骨,但是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促使她下定决心忍辱负重、暂时放下此仇。
与此同时,她和李渊都认为雍州府和京兆府如果在皇帝的压力下继续调查,元氏定然浮出水面,但那样的结果,却会导致李家与元家全面开战。然而李家实力远不如人,一旦两家兵戎相见,李家定然损失惨重、没落而衰,所以他们两口子说服族人之后,一律“认同”了雍州府和京兆府的调查报告,将杀子凶手定到与李渊有仇的刘论迦的头上。
这样的结果,既能避免与元氏全面开战,也能获得骑虎难下的雍州府和京兆府的好感,同时也能让皇帝从容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至于眼下这份仇恨,只能等到日后再报了。
而李渊这番入宫求见,其实正如杨集和郝瑗所料那般,就是希望杨广早点了决此案;如果两府官员真把元氏给查出来、并严惩了某个替死鬼,于现阶段的李家而言,绝非好事。
他知道自己让杨广不用再查,杨广未必会答应,但如果有杨集说项,则大不一样了,他叹了一口气,沉痛的说道:“大王,其实已经不用再查了。”
杨集皱眉询问:“为何不用查?”
“因为凶手便是刘论迦。”李渊看了杨集一眼,接着解释道:“李家虽小、实力虽弱,可好歹也是一个传承多年的家族,一些人脉关系还是有的。通过这些关系所提供的情报来看,我们确信杀手便是刘论迦。”
“此番入宫求见,一是向圣人解释此事;二是希望圣人允许我带兵清剿刘论迦,要是我能将他平定,既是报了家仇、也能雪朝廷之耻,同时也能还延安郡百姓安定太平的生活。”
听了此话,杨集心中浮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他看了看天色,向李渊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再晚一些,圣人怕是要休息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李渊点了点头,拱手道:“告辞!”
“告辞!”
望着李渊匆匆远去的背影,杨集心知此事已了、自己算是摘出来了。不过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