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的邹哲终于鼓起勇气,说他与栾力熟悉、有交情,或许可以将之劝降。
邹哲不是刻意隐瞒杨集,而是不敢说;他作为生死不由己的“俘虏”,自然不敢说自己与敌方大将有瓜葛了,他在这个关键说出来,也是听到杨集等人的计划以后,觉得连山关守不住,生恐当“翻译”时,被栾力指认出来。
杨集对他的保留固然很是不满,但也有些理解,毕竟言多必失的观念已经深入中原民族的灵魂之中了,一个俘虏哪敢乱说自己与敌方大将有关系?
尽管邹哲自告奋勇入城劝降,但是杨集同样有防人之心,因为他知道栾力并不是无路可走,他要是听了邹哲的话,不但不降,反而关闭城门,或是向邹哲诈降,结果却设下陷阱把自己杀得惨败,麻烦可就大了。此外就是担心邹哲和和栾力串通一气骗自己,如此是这样,麻烦同样大。
基于此虑,所以杨集仅仅只是利用邹哲的关系来办事,而不是让他单独入城去劝降。
邹哲也隐约猜到了一些,不过他明白师兄弟三人已经没有价值了,若是说出来,杨集极可能恼火的宰了他们,于是他聪明的装聋作哑、故作不知;不过他念着旧情,恳求杨集饶过栾氏兄弟一命。
对于这个条件,杨集很爽快的答应了。栾氏兄弟在他眼中,仅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而已,杀不杀其实都无所谓。
这时,栾力来到城头,他与弟弟打了一声招呼,便扶着城垛往下一看,一眼就看到前面的邹氏师兄弟,目光前移,则是一群东倒西歪、丢盔弃甲的的残兵,他所看到残兵连一把长兵器都没有,面前几个人的衣服被撕了几个口子,碎片挂在那里,一看就是被荆棘、尖石、树枝划破。
见状,疑心顿时荡然无存,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开城,而是用生硬的汉话朗声问道:“邹师,黎山城果真败了?”
“败了!”邹哲上前几步,拱手一礼道:“参见将军。”
栾力还了一礼,又问道:“高将军是怎么败的?可知王子与王后的消息?”
邹哲说道:“具体情况,我亦不知,能否让这几位将军来说?”
“可以!”栾力点了点头。
“末将高绍祖,乃是高惠贞将军之家将。”杨集上前报了俘虏提供的名字和身份,深深一礼:“参见将军。”
栾力挥了挥手,沉声道:“你且把战事一一道来,不得隐瞒。”
“末将遵命!”杨集也不隐瞒,直接把西城隋军行疲兵之计、另一路隋军从城北进攻的过程说了一遍,最后又取出一支令箭,双手高高捧起:“黎山城即将沦陷之时,我家将军与行恭将军护卫率领两千精骑护卫王子王后出走南城,而末将等人率三千精兵断后,怎奈隋军太过强悍,末将抵挡不住,被打散了,幸好邹师为我等带路,否则也到不了这儿了。”
令箭必须得有,但是杨集并没有说“若是不信将军可验看”之类的话,如果说了,那便是提醒对方,而对方本来也许不想验看,但因为这一句话,往往会因为旁边有人在,不得不验。
不等栾力说话,他又行云流水一般的爆了一个大料,以掩盖令箭这件事:“我家将军他们经旧帽子河向连山关走来,不过隋军隋军骑兵已经追了去,只怕……”
听完“高绍祖”的话,城上守军顿时失声惊叫,纷纷讨论了起来,栾力戒心尽去,又听这耸人听闻的话,已然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思验看令箭,一挥手:“你们上城说话,开城!”
吊桥下放、城门开启,邹氏师兄弟和杨集等人跑步上前,而后面的七百余人仿佛才清醒过来似的,他们见到杨集等人进了城,这才无气无力的起来,然后在裴行俨的带领下,卡着时间、吊儿郎当向前走。
登上走马墙之时,邹哲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自佩服杨集之厉害、之细心,如果隋军士兵一窝蜂闯进来,必将是一番血战;如果有序的紧紧的跟着入城,肯定又被守军一一带往他处。但是现在“卡着时间”、不紧不慢的走,不但坐实了他们残兵的身份,而且在杨集等人靠近栾力之时,他们已经刚好集中在城内两侧的走马墙。
到了城上,一行人又向栾力行了一礼,栾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是将领吧?一起到里面说话!”
说着率先进了城楼,他弟弟栾宏和十多名将领为了了解更多军情,自然而然的走了进去。
进入房中,杨集感到身后光线一暗,心知后面的人已经把门关上了,在栾力做出转身姿势之时,他夺步上前,而对方刚转好身,他的左手精准而熟练的抓住栾力脖子,右膝向上一抬,重重顶在了他的下/阴,
栾力动作顿时僵住,而后瞬间跪倒在地,双手捂住胯间,而杨集的身子也跟着他蹲下,由于他的脖子被掐着,直应是哭爹喊娘的惨叫也变成了轻微的哼哼叽叽。
在杨集行动之初,朱粲把目标瞅准了和邹掌废话了半天,他上前一手刀砍在栾宏大动脉上,将其打晕了过来,在其倒下时,已然揽住了腰,慢慢将之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