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金庾信准备连夜冒雨返回新罗,房玄龄也去办公了。而金德曼却逮住了张出尘的失言,留长安城守府。
论杨集和张出尘走到哪儿,她就死皮赖脸跟到哪儿。当然,她和白给的裴淑英不一样,裴淑英生活忧、衣食忧,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日子,她只想嫁给自己杨集,为自己的心上人生儿育女。
而金德曼作为新罗公主,她的命运和新罗国运息息相关,她政治天资过人,情知新罗局势严峻,甚至隐隐约约的感到高句丽的覆灭对于新罗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一方面是新罗国立国已久,传承了七八百年时间,新罗一次次的内斗之中,形成了十多个实力相当的政治势力,平时各种勾心斗角、各种阴私龌蹉,而各大政治势力妥协而组建的
“和白会议”更是凌驾于王权之上;
“和白会议”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新罗王连反对和否决的权力都没有,更严重的是
“和白会议”连君王都能废黜。另一方面新罗这些年高句丽和百济、倭国方方面面打击之下,固然还能苟延残喘,可是对百姓所征收的各种苛捐杂税、兵役摊派,早就把国家潜力榨得干干净净。
老百姓辛辛苦苦劳作,却连最基本的生计都法维持,有时候甚至依靠卖女儿才能苟活下去,他们对于新罗、对于金家哪有什么忠诚和归属感?
幸好是有强大的外敌存,所以新罗勉强做到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共抗外敌。
否则的话,自己就崩溃了。但是高句丽现即将覆灭,而大隋和高丽、新罗、百济更是杨集一手主导之下,签署了和平共处的盟约;由此带来的问题是金德曼担心新罗外部环境一旦变好以后,新罗尖锐的内部矛盾一下子就爆发出来,而那些对她父亲不满的政治势力极可能兴风作浪、扇动百姓推翻她父亲的统治。
这些突如其来的认知,不但让金德曼心急如焚,而且还认为唯有得到大隋王朝的政治认可,父亲才能坐稳王位;唯有借助大隋之力来改善民生、恢复经济,新罗才能避开即将上演的内乱。
要想得到大隋认可、帮助,杨集疑是最为关键的人物。他所承诺的贸易往来虽然让金德曼欣喜若狂,可是太大的惊喜,以及杨集随意之极的说话方式,令她不敢相信、不太放心。
她害怕杨集只是说说而已,便患得患失了起来,由此而来的更是希望得到准信。
见金德曼不紧不慢的吊着,杨集和张出尘索性把她带到偏堂饮茶。
“你还有何事?”杨集看着眼前如同犯了错而惶恐不安的秀美女孩,有些不快的问道。
金德曼感到杨集语气中的不悦,又想到关于杨集杀人如麻的种种传闻,心中也有些后悔和害怕了,但是对国家命运的担忧,终究还是让她鼓起了勇气,赶紧说道:“新罗国内将有大变,还望大王和大隋救命。”杨集愣了一下,好奇的问道:“新罗发生了何事?”
“内忧,内忧重重……”金德曼见自己引起了杨集的好奇,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有求于人,不敢有半点隐瞒,将方才想到的内忧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最后说道:“类似新罗的内忧,百济王扶余章其实一样有。但是他近些年来,一边凝聚国内各方势力共御外敌、一边借助大隋之力恢复民生,加上他军事上大有斩获,而且现又兵不血刃的拿走了汉江下游平原,从而令他百济的地位人可撼。扶余章如果按部就班发展经济、清除异已,百济就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蜕变成海东第一强国。这对内乱即将上演的新罗、新生的高丽来说,绝非好事。”说到这里,金德曼暗自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就算扶余章不敢背盟、不敢直接向新罗和高丽发动战争,可是他却能够扶植反对势力铲除家父和高建武,再以傀儡帮他掌控名存实亡的新罗和高丽,从而事实上统一海东半岛,若是如此,处发展的百济必然向北进军,成为大隋心腹之敌。”听了这番话,杨集大是意外。
一直以来,他就知道金德曼是一个相当不简单的女子,或许远不如史上的武则天,可她绝对是帼国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任何小觑此女的人都会倒霉、上当。
只是没想到她现就有了惊人而成熟的政治智慧。不过转念一想,杨集就明白了过来;简而言之,就是天赋和生长环境造就了今天的金德曼,她的情况有点类似于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苦难使人成长”。照目前这表现来看,他们父女就算没有大隋帮助,金德曼弄不好也会笑到最后、成为新罗女王。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金德曼不禁抬眸看向杨集,只见他正盯着自己看,霎时晕生双颊,轻声道:“大王……”
“你说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那你想怎样?”杨集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子。
金德曼见杨集并没有生气,这才展颜一笑,半真半假的试探道:“若是百济一家独大,对大隋和新罗、高丽都不是好事,不如三方联手,将之打败。”
“百济是我大隋国最极忠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