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食俱进”三楼楼梯口,杨集和萧璟、萧珣、宗罗睺,以及去年成了杨集属官的王伯当听到雅间内的对话,全都怒气上涌、煞气腾腾。
这是不服就干、干完就占的大隋王朝,而不是争当沙钵略可汗阿史那·摄图“儿子”的北周和北齐,然而此时此刻,居然还有人用折辱自己人的方式来讨好江河日下、朝不保夕的突厥人?如果只是无知、唯利是图的商人也就罢了,可是听了他们的对话,分明就是负责接待使者的礼部或鸿胪寺官员。
而中枢官员如此向属国可有可无的使者卑躬屈膝、低声下气,他们所丢失的可不是自己的颜面,而是整个大隋的尊严。更可气可恨的是突厥人都为歌女舞女说情了,可是这些官员竟然还拿国体为武器、不依不饶的逼迫自己人,以示自己很了不起。
对于他们的无耻表现,杨集和萧璟、萧珣、宗罗睺、王伯当没有什么想说的,唯一的念头就是“其罪当诛”!
踹开房门入内,杨集看到雅间左边坐着几名身穿熨得笔直官服的官员,右边是几名留着翘须的突厥人;铺着地毯的中间坐着几名嘤嘤哭泣的少女。
一名三十余岁的女子站在众女前方,愤怒的与那帮狗官申辩。她长相普通平凡,面颊上虽是有两个巴掌印、发髻也被打歪了,可是杨集觉得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踹门的巨响声也惊醒了雅间内的人。所有人都不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
见到举步入内的杨集,狗官和突厥人尽皆脸色大变,一个个站了起来,向杨集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参见大王\/卫王。”
杨集看都没有他们一眼,快步走向那群女子,一一将她们扶起,而后将目光看向那名傲然而立的女子,说道:“唐清,你没有丢我的脸!”
唐清是朱雀卫一员,因受伤不宜再战,嫁给了一名同样因伤退役的玄武卫,她虽然不能上阵了,可至今还是为卫王府效力。这队歌女舞女则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可怜人,她们在酒肆里表演才艺,虽是富不了,却也能赚到一些钱、减少父母一些负担。
唐清在朱雀卫只是一个小人物,她方才为了维护诸多妹妹,即便是被打了,也没有流下一滴泪,可杨集这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她潸然泪下。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止不住滚滚落下的泪珠。她拭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大王,朱……唐清给您丢人了。”
“你没有丢人,不过你可以做得更好的!你遇到这种丢失国格的混蛋,应该一刀子捅过去,而不是忍气吞声。”杨集知道唐清顾虑太多,所以她不敢武力反抗,如果她没有顾虑、敞开了杀,就能轻轻松松的把这帮狗东西杀个干净。他伸手擦干了唐清脸上的泪水,目视着她的双眼,重重地说道:“你的背后是杨集,以后只要咱们占理,该打的,你应该一刀捅死;该杀的,你应该让他在痛苦中死去。出了事,自有杨集来扛。否则,别向你儿子魏宏说‘老娘是杨集的兵’,我杨集丢不起那个人。”
“喏!”唐清没想到杨集连儿子名字也知道,她听得心头暖洋洋的,可是眼泪却流得更多、更快了。
主仆二人简简单单的对话,令雅间内的主客毛骨悚然,而那几名狗官,早已吓得跪在地上簌簌发抖。
实际上,杨集的语声非但没有严厉,反而十分温和;然而这些年以来,直接或间接死在杨集手上的人,少说也有几百万了,此刻听了他看似没有杀气、实则杀气腾腾的话,谁tN的不怕?
而那些被杨集扶起的少女,心中却是激动万分,她们与唐清一样,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萧璟和萧珣看得眼热之极,他们之前虽然发出了愤怒的咆哮,然而没人在意。此时此刻看着杨集“化了形”的杀气,他们后悔惨了。
要是早知如此,就应该学武,而不是学文,所以老七、萧时文选择这头杀神部下的决定,是对的。
杨集目光望着之前坐在主位上官员,淡淡的问道:“伱是谁、供职于哪个部司?”
杨集没有生突厥人的气,突厥人的风俗习惯与大隋完全不同,他们之所以向歌女舞女敬酒,并不是半点羞辱的意思,而是认可、是敬重,若非如此,他们是不会举杯敬酒的。而且他们在歌女舞女惨遭狗官们欺压的时候,还出来说情。所以仅凭这些,就足以让杨集以礼相待。
与突厥人的品质相比起来,这些欺压歌女舞女的狗官尤为面目可憎。
被杨集问话的官员年约三旬,给人一种弱不胜衣的感觉,他那消瘦的脸颊之下,是修得整整齐齐的胡须;身上的官服虽然只是六品以下的绯色,可面料却比杨集和萧氏兄弟还要华贵无数倍,而且干净整洁得一尘不染,一看就是世家子弟。
迎着杨审视的目光,他哆嗦了老半天,这才颤声道:“禀大王,卑职乃是礼部主客司从事贺娄复。”
杨集听他自报家门,又问了一句:“巨鹿怀公贺娄子干是你什么人?”
贺娄复不敢隐瞒,说道:“巨鹿怀公乃是卑职祖父。”
“巨鹿怀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