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有不少世家门阀犯了红眼病!”萧皇后说道:“大兴城和洛阳城各市坊的店铺足有四百多个,其中既有布帛庄、米粮店、油盐店,也有珠宝等等奢侈品店;此外还有两百多家酒楼、客栈,所有这些都处于日进斗金的黄金地段。而李氏在关中和洛阳的众多各类作坊,也是令人眼热的作坊。”
这种事由宗正寺卿杨秀负责,杨集并没有关注,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说道:“宗正寺买都买了,他们眼热、眼红也改不了这个事实;再说了,宗正寺又不是强买强卖,他们想起哄都没理由。”
在皇族之内,萧皇后就是当家主母,她平时也关注族产之事,有些无奈的向杨集说道:“那些人的确无法从买卖方面污蔑皇族,可他们却说皇族作为天下正朔、天下表率,既不能像商贾那般操持低贱之业,也不该与民争利。”
杨集明白了,说道:“然后他们说无商不奸,重农抑商才是长久之道,宗正寺应该所有店铺、所有产业尽数转让给‘民’。是不是如此?”
“正是!”萧皇后轻轻颔首,叹息道:“我也知道天下货殖有七八成经由世家门阀之手,再进入各个地方各个城镇的集市,他们转了几手,便能从中赚取巨大利润。而天下有点名气的商贾,其实也是世家门阀的人。”
“世家门阀实力相当,关系错综复杂,谁也奈何不了谁,便默许了对方的存在、达成了微妙的平衡,同时也有了所谓的按规矩竞争。一旦有人想要进入其中,破坏他们认同的平衡,就会联手打压,若是竞争不过,就用权势去消灭。”
“现如今,我们皇族在商业方面强势崛起、蒸蒸日上、破坏了他们认可的平衡,然而他们却又无法用权势来打杀,只好利用舆论、民意来逼迫我们就范了。”
萧皇后相信杨集和萧颖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不利的舆论指向了皇族、指向了她这个皇后,使她心中又是郁闷、又是焦虑。她现在说这些,既希望杨集帮她消除沸沸扬扬的舆情,也是想看看杨集究竟有没有办法保住皇族产业。
“嫂嫂说得太对了。”萧皇后的话令杨集产生浓浓的共鸣。正如萧皇后所说,世家门阀其实就是世上最大的商人,而中小世家和普通人家没有多少权力,如果不按他们的规矩办事,他们有的办法将其歼灭,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之所以口口声声说商贾卑微低贱、无商不奸,并且一直强烈要求朝廷重农抑商,其实主要就是害怕皇族进入商场,抢占他们的利润。
一旦朝廷想要征收商税,他们又说商贾虽然卑贱,但也是大隋子民,而且还说商贾走街串巷行商南北、为各地带去稀缺之物,有功于社稷。若是朝廷征收商税必然使商贾心生怨愤,到处诋毁朝廷、以谣言蛊惑‘百姓’造反。
如果把他们逼急了,四面八方的“商贾和百姓”要么断了供应、要么直接举旗造反;而历朝历代的皇帝放着商税这块大肥肉不取,就是担心这些。
并不是不想取。
所以他们无论说无商不奸、当重农抑商,还是要求朝廷不能与民争利,其实都是为自己争利;朝廷无论怎么做,他们都是受益人。
“那伱可有化解良方?”萧皇后许是觉得自己太过急切,稍稍定下心神,用比较平缓的语气向杨集说道:“金刚奴,我和你阿兄读过《三国志》、也读过你写的《三国演义》。我们都觉得汉灵帝卖官鬻爵的一个方面就是因为没有供他支配的钱,国库也许有,可他动用不了。另外一个方面是满朝文武皆是世家子弟,汉灵帝知道他们野心勃勃,却又动不了任何一人。”
“汉灵帝迫不得已,只好故作昏庸,将能卖的官职都卖了,此举既能让世家放松警惕,又能挑起世家纷争,而他则赚到了营造洛阳八关、打造西园八校尉的钱。”
“正是鉴于汉灵帝的无奈,我和你阿兄认为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之间必须要有严格的区分,绝不能混为一谈。皇族可以捐赠钱财,朝廷如果遇到难题,皇族也可以借出去;但是朝廷不能以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强取皇族的产业和钱财,其他世家门阀更是不行。”
一口气说到这里,萧皇后喝了一口茶,接着又说道:“皇族也是世家之一,而且还是最有权势的世家,凭什么就不能像他们那样一边骂商贾、一边赚钱?”
“嫂嫂说得对!”杨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萧皇后这般失态过,看来她是真的着急了,然后又来了一句:“那你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没有?”
萧皇后一下子就泄气了,十分沮丧的摇了摇头:“我当然没有了,不然我着什么急呀?”
“办法其实比较简单!”杨集说道:“就是把店铺和酒肆、客栈标上冠上皇家字号,写出赚到钱、就拿去赈济灾民承诺书;之后再写一些醒目的标语,标语内容紧扣‘购物等于行善’,类似‘买的不是商品,而是行善积德’的标语都可以写。”
“你这法子能行吗?”萧皇后看了妹妹一眼,发现妹妹一双明眸之中也充满了浓浓的怀疑之色。
“肯定能行!”杨集说道:“打出承诺书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