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里炸开了锅。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晚闹鬼了!还是个鬼气冲天的冤死鬼,嘴里念叨着死的好惨呢!”
“真的假的,难怪昨晚村里的狗,叫了一宿。”
“这还能有假,听说知青院里的沈锦文撞上了,吓得当场晕过去,光着腚冻了一晚上!”
“阿嚏!”
沈锦文缩在被窝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得知他发烧了,知青们商量好,拿了点东西,一起过来看望他。
沈锦文烧的脸通红,嘴唇干裂起皮,苍白的脸色异常憔悴,跟从前风流倜傥的模样,大相径庭。
见他这么惨,有人唏嘘道:“沈锦文,昨晚你真的看到鬼了吗?是不是刘红梅回来了啊?”
话一出口,人人自危,明明是大白天,却觉得身上发毛。
沈锦文脸色愈发难看,握拳咳嗽几声,紧闭着双眼,靠在了墙上。
见他一副不想多提的模样,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来一个知青,壮着胆子道:“沈锦文,你是刘红梅的对象,谁都知道她喜欢你,要不你去她坟前烧点纸钱,劝她快走吧。”
“是啊,如今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继续下去也不是事。”
“再怎么说,刘红梅都是替你背了黑锅,冤有头债有主,跟我们可没啥关系。”
“……”
见众人七嘴八舌,越说越离谱,宋英清了清嗓子,急忙道:“沈知青发高烧,需要休息,有什么事过两天再说吧。”
好说歹说,大家伙才愿意散了。
沈锦文颤了颤嘴唇,崩溃呢喃:“刘红梅回来了……她回来找我报仇来了……”
宋英心一提,猛地扑过去,捂住沈锦文的嘴。
她突然的举止,惹得旁边的男知青朝她投来异样的眼神。
宋英佯装镇定打哈哈,“他烧糊涂了,都开始说傻话了。”
见男知青没有再关注这边,宋英凑到沈锦文耳旁,低声安抚,“世界上没有鬼,你只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给你买点退烧药。”
宋英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姚雨正勤勤恳恳地洗着衣服。
宋英领导视察一般,鸡蛋里挑骨头,“轻点搓,把我衣服弄破了,你赔得起吗!”
姚雨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宋英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之际,想起药的事,颐气指使吩咐:“给我洗完了衣服,去赤脚医生那里,帮沈锦文拿点退烧药。”
看着宋英离去的背影,姚雨被冷水冻得通红肿胀的手死死攥紧,用指甲一下一下抠着盆里的衣服,恨不得抓花宋英的脸,以发泄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
水性杨花的贱人!是个男的就能上的烂货!去死去死去死怎么还不遭报应!
姚雨噌的一下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往外跑去。
她要去找宋娇娇,她要让宋英好看!
一夜风平浪静。
沈锦文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好多了,却在喝退烧药的时候,从姚雨口中,得知一个让他吓破胆的消息。
有村民为了抓野兔子跑进坟地,竟意外的发现,一座新坟的墓碑上,哗啦啦地往下流血!
新坟?除了刘红梅,还能是谁!
沈锦文吓得不行,连姚雨什么时候把药碗端走的都不知道,他饱受身体跟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落山,收拾出一个小包袱,给宋英留了张字条,偷偷摸摸去了公墓。
夜,浓墨一般。
一簇明亮的火光,跳跃在刘红梅的碑前。
沈锦文烧着元宝纸,颤颤巍巍求饶:“刘红梅,我多给你烧点钱,你别来找我,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
宋英拿着沈锦文留下的纸条,找过来,看到装神弄鬼的沈锦文,吓了一跳。
“沈锦文,你大晚上把我喊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沈锦文神情混沌,抓住宋英的手腕,疯疯癫癫,想把她摁到刘红梅的坟前,“快来给刘红梅磕头,给她道歉,求她别来纠缠我们。”
周围阴风阵阵,好似鬼哭狼嚎。
宋英心里自然也害怕,但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别说世界上没有鬼,就算有鬼,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
她扬手甩了沈锦文一巴掌,“你给我清醒一点!刘红梅早就已经死透了!”
沈锦文精神失常,不确定一般呢喃:“死透了?她真死透了?”
宋英一把握住他的手,柔声安慰,“刘红梅是自杀投河,跟咱们没半点关系。要怪只能怪她命贱,明明咱俩亲热的好好的,她非跳出来要死要活。我只轻轻一推,她就跌进河里,水那么浅,她肯定能爬上来,可是她没爬上来,说明什么,说明她一心求死,与咱们何干?”
宋英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