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翊和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又看向傅明渊,眼神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儿臣要母妃活着。”
“不可!”李菁几近疯狂地扑了过去,狠狠地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提着傅翊和,眼眶的泪倔强的不肯滑落,“你是皇长子,今后你会有天大的荣耀,而我见识浅薄,不得皇上太后喜欢,四公主又被抱走,本就无望活着,你为什么要这么选?为什么这样选!”
李菁知道,那些人都瞧不起自己,看不上自己,可是她还是害怕,怕自己孩子也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她才要去争,要为自己争,也为他争。
若是傅翊和就此放弃,那她所做的一切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看着几乎疯魔的母亲,傅翊和平静许多,并没有被吓到,只是伸手用力地抱住了她,仿佛想给予她无尽的力量,又仿佛是害怕失去这个唯一的母亲。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母亲,我只有你一个母亲啊。”
尊位荣耀、皇权富贵确实重要,可它们都不及你重要。
听完傅翊和的话,李菁的泪终究还是大滴大滴的掉落,打湿了傅翊和的肩膀。
傅翊和送来李菁,给她擦眼泪,“母妃莫怕,也不用担心,前程我会自己挣。”
两个时辰,李菁之事总算有了了结。
“翠微宫昭容李氏,妒意成性,其术不正,设谋妃嫔,戕害皇嗣,其罪当诛,念其夙娴内宫数载,传嗣有功,即,贬为庶人,幽禁翠微宫,无赦不得出。”
可事情并未完全结束,傅明渊走出御书房,此刻太阳正欲西下,血红的晚霞,仿佛一碗血洒红了半边天,落日的余辉铺在地面上,美丽而梦幻,仿佛死前拼尽全力的最后的绽放。
傅明渊缓缓行走在青砖石铺的路上,许是地面有些坑坑洼洼之处,他不小心踩了空,差点摔倒,被杨康扶了一把。
杨康有些担忧,借此询问:“皇上,可要摆驾养心殿?”
“不了,”傅明渊摆摆手,松开杨康的手,“去棠梨轩。”
苏月姬暗中做的事情王太后查得到,傅明渊自然查到了;而王太后查不到的,傅明渊也查到了。
正值饭点,傅明渊却来了,苏月姬看着桌子上的菜,又看看来者不善的傅明渊,站起身来,屈膝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
傅明渊看向杨康,杨康点点头,带着一众宫人退了下去。
傅明渊并没有坐在餐桌上,而是盘腿坐到了旁边的榻上。..
他慢条斯理,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等他收整妥当,苏月姬身形已经微微颤抖了。
比起跪,在宫里,最折磨人的其实是屈膝半蹲,不出半炷香,养尊处优多年的宫妃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起吧。”傅明渊这才淡淡道。
苏月姬早就看傅明渊不顺眼了,经此一遭,虽面上不显,心里早就把他骂了遍,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她还是甜甜的问道:“皇上怎么过来了?可要用膳?”
没看到我正在用膳吗?
“不必。”傅明渊看向她,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跟她一起吃饭,会吃得胃疼的。
相看两相厌的两个人,纷纷偏头不去看对方。
苏月姬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不是,他来干什么了他?
很快苏月姬就知道答案了。
“李氏谋害妃嫔,已废为庶人,幽禁翠微宫,这个结果你可满意?”傅明渊眼底的情绪慢慢褪去,眼眸闪过幽幽的波光。
这话可不好接,苏月姬忙跪下,“臣妾无能,不知皇上所言何为?”
“哼,”傅明渊冷眼看她,并不拆穿她的把戏,“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是自卫也好,是护她人也罢,你可知顺字和解?”
“俯首帖耳,唯命是从,曰顺;泰而不骄,克恭克顺。”苏月姬回答。
这解释,确实是傅明渊取“顺”字为苏月姬的封号之意。
是恩赐,也是告诫,他要苏月姬谨记自己的苏婉房中出来的人,无论今后发生什么,她都必须应顺服苏婉,不然他不介意清理门户。
苏月姬有野心,也有与之相匹的能力,后宫变了心的人多之又多,让傅明渊不得不防。
“望你谨记此事,否则朕第一个要你的命。”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傅明渊瞧她明白,便不欲多待,起身离开了。
苏月姬深深俯身跪拜,“臣妾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傅明渊这么快就离开,宫女忙入内把跪在地上的苏月姬扶了起来,“娘娘,可有受伤?”
“无事,”苏月姬摇头,“把人撤回来,不必再对翠微宫那位下手了。”
放过李菁,她自然不甘心,可是傅明渊亲自来警告自己,不惜借苏婉之名威胁,让她不能不重视。
傅明渊从棠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