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薇打量四周,这里虽然是他们的临时落脚点,但是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精致,梳妆桌上也有女人的首饰及胭脂水粉,衣柜也有最时新的衣裙。
她想:这些东西应该是裴烈让人准备的。
裴烈准备这些东西可能是觉得对她愧疚,但是因为一次意外毁掉的却是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影响的也是一个孩子的一生。
裴烈的夫人是天启国的公主,如果让那位公主知道有周婉儿和孩子的存在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
真是越想越头痛。
顿时,穆凌薇才反应过来,刚才她们进的是一座宅院,不是客栈,难道裴烈是想让周婉儿一直居住在这里。
这时,周婉儿突然道:“凌薇,你两次救了我的命,也救了他,我想请你给他取个名字。”
穆凌薇愣了愣,“让我吗?”
周婉儿点了点头,“你这么有才华,请你取名字是他的福气。”
穆凌薇轻笑,“我哪里是有什么才华啊,完全是背诵的古诗词。”
周婉儿又道:“你是我心中最有才华的人,虽然我没有亲耳听到,但是我在大元城时也听了不少你朗读的诗句,只可惜我这个样子不能再出入世家大族了,再也回不去了。
我很想念我的父母和亲人,我以为我已经很有勇气了,可是时间就像把锯齿,越久越是割得我的心生疼。
见到那个人,我才知道我的心中满是仇恨,根本不能淡然看待,我太高估我自己了。”
穆凌薇见她心情沉重,眼角的泪水又落下来,见到她才知道她根本不像她信里的坦荡轻松。
穆凌薇又道:“那我就给你背诵一首古诗,你品鉴一下,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写的。”
只听穆凌薇徐徐道:“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
周婉儿听后,只见她目光灼灼,似闪着光彩,她也自幼读书,自然能理解诗中的意思。
周婉儿感叹道:“丹橘的命运、遭遇也让人心疼。”
穆凌薇轻笑:“但它却不屈不挠,值得敬畏,即使环境恶劣,遭遇命运多舛,它即使遇严寒依然翠绿如林。婉儿,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我相信,你比丹橘更坚强。”
周婉儿的唇角终于露出微笑,打趣道:“我请你给孩子赐名,你怎么还开解起我来了。”
穆凌薇微愣……
紧接着,周婉儿又拉近她一些,悄声道:“凌薇我不会再想不开了,我会好好抚养孩子,我要带着他离开,他是我的,我不会让那个人抢走他,你帮帮我,帮我离开这里。”
穆凌薇满腹疑惑,难道裴烈掳走周婉儿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为了他肚子里面的孩子。
她又瞟了瞟门外,也有人影晃动,应该是裴月守在外面。
刚才孩子出生后,她就让产婆们出去了,只留了芍药和真儿守在门边。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穆大夫,孩子怎么样了?”
穆凌薇朝真儿使了个眼色,真儿这才开门道:“孩子和周小姐都需要休息,我家小姐正在给她施针,你们不要打扰。”
裴月道:“下人给夫人送膳食来了。”
“给我吧,孩子太小,天气又热,人多了容易感染细菌,不卫生。”真儿沉声道。
裴月见她脸色冷沉,眼中生出一股傲气,像是没把他们看上眼。
真儿也没和他多啰嗦,只觉得天启国没一个好人,于是,她取过下人手中的食盒又“砰”的一声关了门。
裴月愣了愣,道:“龙元国的女人没一个温顺的,都是母老虎,啧啧,这样的女人怎么嫁得出去。”
他也想让产婆把太师的儿子抱出来瞧瞧,奈何她们不干。
裴月也满是高兴,太师终于有儿子了。
屋内,穆凌薇见她心情大好,心里也满是欢喜,也没管屋外的动静。
周婉儿原本也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奈何命运弄人,但是她希望她不信命,而是继续努力活出光彩。
穆凌薇沉思片刻道:“孩子的名字就叫惟寻吧,全名周惟寻,就出自“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那两句诗。”
周婉儿也很高兴,喃喃道:“姓周,跟母亲姓,这样可以吗?”
穆凌薇沉声道:“怎么不可以,他是你的孩子,在我们那里,跟母亲姓是很普遍的,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帮你的。”
“谢谢你们。”周婉儿真心感谢,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她的心境也一点点在变化。
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让她牵挂,她怎么舍得弃他而去。
她的孩子——周惟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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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凌薇从产房出来,就见裴月等人依然守在院子里。
同时,裴月守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