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言不无道理,方映雪稍稍心动,偏头询问状看林砚:“你做主。” 林砚目光微动。 若要他选,他自然更愿意和她双双归府。 只是这几日她舟车劳顿,没能睡个好觉,若是去顾府,能早些休息:“那就去顾……” 一句话还未说完,林震风风火火的走来:“不必劳烦顾大人了,林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还不归家吗?” 几月不见,林震的眼尾又添了几道沟壑。 不变的是他斥责的语气,仿佛林砚做了多天理难容的事:“一直在外,心都跑野了,还惹祸上身,随我回去,不许再插手此事了!” 将军府的家事,朝臣们都略有耳闻。 他们不约而同加快脚步,空荡荡的大殿只余几人,林砚面色不变,淡淡道:“我不会回将军府。” 就这几字,就将林震气得面红耳赤。 他真是好样的啊! 当着这么多双眼睛,他绝不会容许他忤逆自己,直接伸手抓人:“父为子纲,由不得你不愿,走。” 林砚退后半步,不偏不倚避开他的手。 方映雪抱着手臂,津津有味看戏。 眼看林震勃然变色,顾士哲赶紧扶住他,好言好语打圆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将军可别气坏了身子。” “何况将军和林公子是血亲,不论林公子住在何处,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将军不必多心。” 林震的怒火殃及池鱼,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何时轮到你来管我的家事了?” 他怎么逮谁咬谁呢? 顾士哲气闷不已,他身为太子的亲信,代表的是太子的颜面,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这林将军未免太不讲理了。 “还站着做什么?”林震像在看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口气越发不好,“怎么,忘了生你养你的将军府了?” 说完,大手一挥示意手下强行把人带回去。 下人上前一步,虎视眈眈。 “谁敢?”一道娇声怒斥一声,福安郡主捏着手帕站在几步外,毫不留情道,“林将军,你太放肆了。” 怎么又是她多管闲事? 林震气得牙痒痒,也不顾尊卑有别了,梗着脖子反驳:“这是老臣的家事,关郡主何事?” “你抗旨不尊,人人都可以管。”福安郡主早就看不顺眼他的所作所为,口吻越发凌厉,“皇上让林公子照顾好方姑娘,你却让他不管,该当何罪?” 一口气冲入脑海,堵得林震头晕目眩。 他在战场上风里来血里去,立下汗马功劳,何曾轮到养尊处优坐享其成的郡主来教训了? 可此事的确是他理亏…… 他满心忿怒,恨恨瞪了林砚几眼,强行咽下这口气:“好啊,你如今翅膀硬了,我就不信,将来你没求我的那一日!” 随即拂袖离开。 看着他冒着滚滚怒火走远,顾士哲长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幸亏郡主及时赶到。” 福安撇撇嘴,转头问:“所以你们二人要去何处?若不想去顾府,去我家歇几日也好。” 经此一事,林砚已改变决定。 林震被落了面子,兴许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想拖累二人,转头对方映雪道:“我和她回我府上。” 顾士哲不好再说,只好欲语还休的点头。 几人一同走到宫门口,分别之前,福安拉住方映雪的手,亲亲密密道:“待我有时间,可否找方姑娘玩?” 这些日子,她可憋了好多话要和她说。 “自然可以。”方映雪莞尔一笑。. 福安欢欢喜喜的走了,顾士哲交代了几句话后随即离开,方映雪这才拎着裙角转身上马车。 马车巴掌大小,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方映雪心如止水,只是神思不知去了何处,直到前次来过的别院出现在眼前,门口早有人等候。 她回过神,先下去的林砚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是要扶她的意思,方映雪顿了顿,视若不见跳了下去,这一切被林管家尽收眼底。 他笑眯眯迎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见过方姑娘。” 前次来时并未见到他,方映雪下意识去看林砚。 “这是家中管家,也是路七的爷爷。”林砚神情自若,将手收回袖里后言简意赅道,“你若有什么事,尽管找他。” 他神色未有明显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