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穆家明里虽不说,暗中却定会给他使绊子。 “你担心我给自己树敌?”林砚哑然失笑,不以为意,“可我行事只看自己愿不愿,你只问自己高兴吗?” 方映雪心里的确爽快,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所以,你高兴即可。” 林砚目光专注,眼里像只容得下她一人:“至于其他的,即便真有什么,我也有应对之策。” 话虽如此,但是…… 两人之间并无利益关系,他大可不必为她做到这般地步。 她虽未明说,可林砚从她欲言又止的神态中察觉了一两分,轻轻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意,我虽有情,你却无意。” “你只管随心而为,不必因此接受我,却也不能阻拦我心甘情愿想做的事,可好?” 暗处的路七听得叹息连连。 主子用情如此深,也不知是福是祸。 而他虽说得轻描淡写,可一字一句,如同压在方映雪头顶的大山,讪讪道:“可我并不能回报你。” “我从未想过报答。”林砚垂下眼眸,“你无需觉得愧疚。” 被她再三拒绝,他已习以为常。 这时他并无失落可言,只是陈述:“我想一心一意对你好,就算将来你我分道扬镳,也不留遗憾。” 话已至此,方映雪也不好再说了。 她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林砚约莫是怕她有心理负担,慵懒后靠在椅上:“何况,我所作所为于我也有益处。” “你我如今有生意往来,你若是被穆家欺辱,穆家就是将我的脸面踩在脚下,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明知是安慰,可方映雪的确好受了许多,颔首表示理解:“我明白,不过还是多谢你,若有来日,定会报答。” 香香冷不丁道了句“以身相许”。 方映雪心底下意识飘过一句话,也不是不行…… 回过神后她又羞又燥,低咳一声掩饰:“你若没有其他事要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砚深深看着她:“好。” 而另一边。 穆元德在这里受了气,回府后进尽数撒在穆青青头上,一双眼中血丝如蜘蛛网密布。 “都怪你做的糊涂事。” 穆青青这两日看着父亲日渐憔悴,也是饱受煎熬,这时眼泪要掉不掉的,哽咽道:“我不过是一时糊涂,他们何至于苦苦相逼?” “你一时糊涂,就险些害死了我家。” 穆元德不吃她卖可怜这套,磨着牙训斥:“若你办得干脆利落也就罢了,偏偏让人察觉,如今可好了,叫你拿住了把柄!” 人头没到手,倒让自家陷入危境。 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我有什么办法?”穆青青咬着下唇,欲泣不泣的,“哥哥,咱们家有钱有势还拿他们没办法吗?” 说到此处,她又燃起了熊熊希望,万分殷切的拉住他的衣角:“哥哥,你替我杀了他们,不就一了百了了,你说可好?” 穆元德气极反笑,懒得和这种有头无脑的蠢货多费口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若想我家平安无事,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穆元德自上而下看着她,话里毫无温情可言:“去给方映雪磕头认错,只要她肯原谅,林砚就会饶过我们家。” 这怎么行? 穆青青一向心高气傲,一双眼瞪得好像铜铃,脱口就是拒绝:“不行,这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不去!” “那你就去外头死,免得脏了我们府。”穆元德面色冷漠,一把抽回自己的一闪,寒声道,“你去不去?” “不去。”穆青青梗着脖子。 “好。”穆元德有的是办法拿捏他,当即抬步往外走,“既然如此那我直接禀告父亲,让他做决定。” 如今穆璋还不知她闯下大祸,若是知道了,定不会轻饶她。 且穆璋一向说一不二的。 到时穆青青还是免不了磕头道歉,思及此处她彻底慌了,毫无仪态的抱住穆元德的腿:“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告诉父亲,否则父亲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 穆元德冷哼一声,蹲下身。 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和她的朦胧泪眼对视:“祸是你自己闯的,只有你自己解决,别拖累了咱家。” “你看看身上的华衣绣鞋,无一不是我们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