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特是何意?”顾湘不懂就问,傻乎乎的表情。 “就是……” 方映雪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解释清楚模特是何物,听完后白颜郎一口回绝:“不行,我不答应。” “为何不行?”顾湘一听不乐意了,横眉竖眼逼问他,“方姐姐待你极好,你连这点小事都不愿?” “我并非是不知恩图报的人,能为方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白颜郎神色为难,头垂的更低了,“只是涂粉描眉,那是女子才能做的事。”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像个老古董?”方映雪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循循善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为何不能打扮?” 白颜郎梗着脖子:“可是男子粉面朱唇的,成何体统?传出去,我定会被人笑话。” 顾湘一听,似乎也有道理,顿时不忍心了:“方姐姐,要不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她咬咬牙,平日守财奴似的人难得愿意花钱。 “实在不行,咱们花钱去外头找一个就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料想有的是人愿意。 可是方映雪总是不太满意,若非富家公子,常人少有能长白颜郎这般唇红齿白的。 可若是富家公子,会在乎她的小恩小利? 方映雪只有尽力说服白颜郎一条路好走,加大力度劝说:“人言何须畏惧?我一个弱女子都不怕。” 再配上意味深长的眼神,像在说难道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会怕? 激将法果然好用,白颜郎本想甩袖就走,又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自然不怕,可是……” “可是男子化妆,好处数不胜数。”方映雪截住他的话头,一本正经道,“我就随便捡两个说吧!” “第一,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男人梳妆打扮起来,也不比女人差,你还想不想娶媳妇啦?” “再说胭脂水粉还有护肤之效……” 方映雪洋洋洒洒说了一长串,白颜郎像听唐僧念咒的孙猴子,终于忍无可忍:“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话一出口,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早答应不就好了?省得我说的口干舌燥的。”方映雪一拍他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如月牙。 白颜皱成了苦瓜脸。 他虽答应,却还是满心不愿,由此可见多数男子对化妆一事的态度,方映雪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于是她找到林砚。 “你说,要我化妆?” “没错!”M.. 一听她的来意,一向对她无所不依的林砚竟一口拒绝:“不行,别的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忙,唯独此事不行。” 这在方映雪的预料之中,她诚恳发问:“为何?” 林砚喝茶润喉,理由和白颜郎一般无二:“淡妆浓抹是女子的事,我一个男人,成何体统?” 方映雪不再作声,像被霜打焉的白菜,眼角眉梢往下垂,透着一股可怜兮兮,十指搓着衣角。 林砚招架不住,态度有所松动:“我替你找人?” “哦。”方映雪不置可否。 其实她早已下定决心,今日不达成目的不罢休,继续装可怜卖惨:“罢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她语气低落,连语气都透着失魂落魄。 “好了好了。”林砚揉着太阳穴,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好如她所愿,“我答应你就是。” 得此一言,方映雪眼角眉梢顿时舒展开,神采飞扬,哪有方才的半点可怜样:“好,那明日我们不见不散!” 林砚想反悔也无法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好。” 翌日,方映雪给几人试妆。 林砚来前,她便已给顾湘和白颜郎画好妆。 天朗气清,映出顾湘染了胭脂的脸,像是从年画上跳下的福娃娃,一举一动憨态可人,而白颜郎截然相反。 在他的再三请求下,方映雪只给他画了淡妆。 不过效果极好。 他本就唇红齿白的,一化上妆,再穿上一身月牙白长衫,格外赏心悦目。 “不错。”方映雪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满意极了,揶揄他,“你若出去走一圈,再不愁媳妇。” 白颜郎的脸像被火烧一般热,呐呐挤出一句:“我又不急着成家。” 方映雪笑而不语。 等林砚姗姗来迟,她正在镜前描眉。 铜镜如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