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三老,当下郪县城墙之上……为何不举火?』 郪县三老顿时哆嗦了一下。 『传令!』徐庶高声道,『令郪县城墙之上,举火!』 命令一声声的传达过去之后,郪县城墙上的火光扭扭捏捏的亮了起来。 徐庶瞄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果然。』 在郪县城墙之上,在黑暗之中,其实站了不少的人,都在盯着这里,现在被火光照耀到了,便是像是不愿意露面的小媳妇一样,扭着头,似乎想要看,又似乎逃避着。 『来人,过去几个……』徐庶指了指郪县城墙上的那些人说道,『都有谁,记下来,尤其是原先在,现在又走了的……』 徐庶意有所指的说完了,才像是刚刚看到跪在地上的郪县三老一样,『啊,三老怎生坐在此彼处?快,这里上座,请上座!郪县三老或年迈耳背,来人啊,找几个嗓门大的来……』 旋即有几个兵卒站在了一旁,这些原本是专职骂阵的小兵,现在变成了现场转播的传声筒,也算是大汉当下的独一份罢。 『三老请上座!』 『请上座!』 『上座!』 这些兵卒喊得字正腔圆,震得似乎郪县之中也是回音荡荡,但是依旧还有些意犹未尽,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郪县三老咬着后槽牙,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也不再继续装可怜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走到了席子边上,拱手致意,然后坐下。 从城墙上往下看,那么远的距离之下,能看到什么? 顶多就是看见一个大概,知道那个人影对应的是那个人而已。 又能听到什么? 基本上听不到什么,除非是想徐庶这样特意让大嗓门的兵卒喊话。 但是不妨碍这些人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然后渲染成为一个符合自己需求的故事吧? 郪县三老一跪,这些人就已经准备好开喷了。 因为徐庶不可能屠城的,这一点谁都清楚,也是非常确定,那么确定下来了这个点,很多人就处于相对比较安全的位置了,或者说成为了一定程度上的旁观者。既不是当事人,也不是第三方,而是『纯粹的旁观者』。 旁观者清,或许也有些道理,但是旁观者更喜欢看大戏,戏曲越大便是越开心。像是被千万兵卒围城的大戏,一辈子可以遇到几次? 原本这些家伙都已经在脑海当中构建好了题目,包括但是不限于以下的几条: 『痛心!郪县三老一进军营就跪倒在地!这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沦丧?』 『惊!大汉传承缺失,忠孝全然不顾!白发苍苍老者公然下跪究竟为何?』 『震惊!男人看了会沉默,女人看了会流泪!不转不是川蜀人!』 『没眼看!一老汉居然当着全城老少妇孺的面做出这种动作!』 『太可怕了!堂堂益州刺史竟然在黑夜里做了这件事!』 『惊悚一幕!军营里面痛苦呻吟声究竟为何!三色旗下遮掩了何事?』 『揭秘!郪县城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一老者痛苦不堪!』 『……』 现在被徐庶的几个大嗓门的兵卒一喊,顿时没了氛围。 在军营之中空地之上,徐庶微微笑着,说道:『三老来此何事?』 大嗓门的兵卒喊着,『三老来此何事?!』 郪县三老想要翻白眼,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低声说道:『启禀使君,今有不肖子弟……』 『启禀使君,今有不肖子弟……』大嗓门的兵卒依样画葫芦的喊着。 『……』郪县三老忽然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了。 有些事情,好做,不好说。壁虎断尾这个事情,对于壁虎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但是谁也不想成为那个断尾是吧? 郪县三老忽然有些后悔叫了人上城墙了…… 郪县三老趁着李朝李邵不备,搞了二人前来求饶,虽然说对于郪县三老来说,这是减少自家损失的最好办法,但是谁有喜欢将家丑外扬?这事情在徐庶面前讲一讲无妨,反正大家都是明白人,但是当着全城老少爷们,妇孺幼儿的面,就有些不好说了。 哦,为了保自家老命,将侄儿,儿孙辈的命送出去? 真畏罪自杀了? 呵呵。 要知道虽然说李邈李朝等人确实是做了一些事情,可是在大汉当下,律法之中,亲亲相护还是被认可的! 大义灭亲之举,并不被大汉道德所提倡! 若是郪县三老就这么直说出来,这种违背了大汉道德体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