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枝仍在阻拦柳树。柳枝看着柳树不怀好意的神情,一下子想到了姜陵曾说过的话。 “你究竟是来关心阿望的,还是巴不得阿望早点去?”柳枝冷声呵斥道。 “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弟弟,我听说阿望住的屋子着火,我可是第一时间就往这儿赶。我当然是来关心阿望的。”柳树淳朴本分的脸却说出最油滑的话。 “对了怎么不见侄女,难道她真的……”柳树故作吃惊的表情假极了,“阿姐,不是我说话难听,忠言逆耳,你真的该好好考虑过继的事儿了,阿望身体又不好,将来谁又能给你和姐夫烧纸?我看我家三小子就不错,今年才四岁,还不知事,你我血浓于水,好养。” 柳枝的脸色黑如锅底,她当初真是被蒙了猪油心,怎么会以为这样的舅舅能做阿陵的依靠?姜家走水,一死一伤的消息她刚放出去,其他人还只是蠢蠢欲动,她的亲弟弟,阿陵的亲舅舅第一个登门。真是患难见真情,太令人寒心了。 “是。你是来吊唁的吗?阿陵一定好想见见她舅舅。”柳枝语气生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柳树。 太阳底下,柳树没原由地打了个寒颤,推拒道:“我这也是今天才知道,也没准备,下次,下次一定。我先去看看阿望。” “阿望,舅舅来看你了。”说着柳树推开柳枝就要往里闯。 “拦住他。”柳枝命令道。 得了命令的仆人们将柳树团团围住。 “送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姜家主人的舅舅。姜家到底还是我侄子做主。我侄子小时候就喜欢和我玩举高。”柳树别的没有,倒是有一股子蛮力,一手推开一人,继续往里闯。 可惜经过姜陵和柳枝两次清理,留下的仆人大多体格清瘦,干活是勤快,但护家还缺把气力。 柳树凭借着姜望亲娘舅的身份和高大粗壮的体格眼看就要闯进后院,姜陵在小瓶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不知舅舅有何急事,非要见我?”姜望后期是比姜陵还要消瘦的,所以姜陵穿了件黑色外裳,腰间系着一块平安玉。姜陵比姜望要高,所以她尽量弯腰,靠在小瓶身上。 柳树见“姜望”走出来,顿时大惊失色,不是说姜望这小子已经病入膏肓,连床都起不来了吗?怎么姜望还能出门? 姜陵扮演的姜望看起来依旧病弱,但那股精气神已然不同,不再死气沉沉,而是充满生机,好像只要给他时间,就能重新恢复健康。 其中差别就连姜家的仆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一脸喜色,为姜望即将康复而感到高兴,这份喜悦甚至冲散了那场带走大小姐姜陵大火的阴霾。姜家可是难得的厚道人家,在这里做工是件有福气的事儿。 柳树自然也能看出,“姜望”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就好像那场大火将姜陵的生命力注入灵魂到姜望的身躯一样。真是该死的诡异。那场大火怎么就没烧死姜望这个小崽子呢?让姜陵活下来也比姜望活着更妙。姜望活着,还康复有望,他儿子怎么办? 柳树看着“姜望”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儿,像是淬了毒,在他的心里已经给姜望的小人扎了千八百针。 柳枝也是一惊,不禁向前走了一步。怎么到底是把阿陵折腾起来了。柳枝心里更是埋怨柳树,她暗暗下决定,要是阿陵因为柳树的折腾有个三长两短,她必要跟柳树鱼死网破,拼个你死我活。 “舅舅如今见到我了,想来也安心了。”见柳树久久没有说话,姜陵继续说道。 姜陵的意思很清楚,就两字——送客。姜陵当然也看到了柳枝,她面向柳枝微微颔首,表示她没事。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舅舅就是有些担心你……”柳树也知道他做得不地道,他声音变弱,也不像刚刚那么大小声了。 柳树对于他的行为代表着什么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也就是欺“姜望”卧病在床,有口难言,如今倒是叫他骑虎难下了。 都怪他那婆娘碎嘴子,听风就是雨。还有他姐柳枝,亲姐弟也瞒着,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柳树埋怨他妻子,又埋怨他姐姐,但无论是怨谁,总归是怨不到自己身上,很是没有自知之明。 “舅舅的担心,我收到了,也必将铭记在心,永世难忘。”姜陵将后面八个字咬得几重。 柳树有些慌了,这是要结仇呀!他觉得“姜望”这个侄子生死一线走过一遭变了更加锐利了,真是一点也不可怜了。 “都是你舅母撺掇的,她天天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也不知是听了哪个长舌妇说的话,学给了我听。我早该知道,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就不该听她的。我家侄子一看就是福大命大,长命百岁的。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训我那婆娘,哪有这么当人舅母的。”柳树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