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赞美幼麟的小说,那你就是一位有有品位的君子,周舟看兰斯的目光温和了不少,言辞也更温和恳切。 就在周舟打算继续大夸特夸幼麟与她的小说的时候,一对兄妹跑了进来。 哥哥的头一直在流血,他一只手努力捂着,依旧止都止不住,另一只手则是搀扶着妹妹。 妹妹则是更惨,她几乎是半依靠在哥哥身上,定睛一看,原来她的一只腿被打断了,渗出的血浸透了麻衣滴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姜陵连忙走上前和修女玛丽一起搀扶妹妹到椅子上休息。而周舟想要扶着哥哥却被拒绝。哥哥一瘸一拐地跟着妹妹。 “这是怎么了?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姜陵接过修女玛丽递过来的毛巾开始擦拭,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戳人痛处,但她没猜错的话,这对兄妹只是暂时地逃离了麻烦,而麻烦是长脚的,会追过来,他们到这里是为了寻求帮助,所以她得趁这段时间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才能更好地帮助他们。 妹妹疼得直冒汗,豆大的汗珠滑落,滴到脖子处,汗与融在一起。好在她的意识还是清晰的。 “我们是从杜家逃出来的。杜家骗走了我家地,爹妈气死了,杜昌平的小儿子看上了我,改民为奴。我多次逃跑不成,只有这回在哥哥的帮助下才逃了出来。当然也有侥幸的成分,我找到机会给了小畜生一刀,杜家的老爷太太正围着那个小畜生,急得团团转。这是杜家欠我的。”妹妹三言两语交代了前因后果。 妹妹说得轻松,姜陵却在擦拭的时候感知到了不少伤疤,每一道都是妹妹的苦难。 “只可惜一刀没弄死那个小畜生。”哥哥的眼中满是遗憾。 修女玛丽正在哥哥包扎伤口,她听不懂哥哥带着浓厚地方口音的话,还是被哥哥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看来我们帮助的并不是待宰羔羊。”兰斯说道。 “不,羔羊死前也会流泪,也会挣扎,他们只不过是挣扎得更厉害的羔羊。”姜陵反驳道。现在这对主动寻求他们帮助的兄妹是幸运的羔羊,就算是幸运的羔羊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都是遍体鳞伤。 杜家人来得很快,姜陵他们只勘勘完成了对兄妹二人的简单包扎。修女玛丽带着兄妹二人进内堂暂避。 传教士休伊特则是留下,用他蹩脚的燕国话询问对方来历。 杜家人对鄞县本地人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又哪里会给休伊特好脸色。 “哪里来的洋人,还管到我们杜家头上了?让开,杜家抓捕逃奴,好狗不挡道。” 休伊特的养气功夫并不太好,他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里是教……医院,是曾大人特批我们在这里行医。无论你们是谁都不能带走教……医院的人。”休伊特觉得憋屈极了,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在他国,强压着怒气说道。 这一次杜家的人甚至都没回休伊特的话,而是开始四处搜寻。 兰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杜家的人放肆无礼的样子。他用法兰西语喃喃道:“哦,这群东方人还真是傲慢又无礼。” 兰斯到遥远的东方通商自然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他手下的人跟杜家的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您好,我想我们之间或许有误会,我们或许可以去茶楼喝杯茶,慢慢谈。”兰斯不是第一次来燕国,他对与燕国的文化有一定的了解。比如喝茶/喝酒谈事。这边的酒实在是太烈了,喝完酒,眩晕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所以他选择茶。 “兰斯先生,一个女奴划伤了我家少爷然后逃走,我们追回自家的逃奴并给予应有的惩戒是完全合法。如果你的奴隶逃走了,还打伤了你,你又会如何做?”杜家的人对兰斯还是比较客气,主要是兰斯和他们还有一笔生意。 “哦……”兰斯想,如果有逃奴胆敢伤了他,他一定要一枪处决了他,还要把他的尸体示众,“我想我并没有任何资格阻拦您。” 兰斯当时出头主要是面子挂不住,要是被人找上门还默不作声是会被视作懦弱的。现在杜家的人可给了他面子,虽然不太多,但他也不太想去阻拦杜家人捉逃奴。 毕竟在兰斯看来主人对奴隶具有绝对的处分权。奴隶就是主人的私人物品。私有制神圣不可侵犯,国王也不行。 内堂的妹妹几次想要出去被姜陵压下,哥哥也是拿了个烛台握在手中,一副准好准备跟杜家人拼命的模样。 没有兰斯的阻拦,杜家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找到了兄妹二人。 “还挺能藏,走吧,本国的神仙都救不了你,外国的就更救不了你了。”杜家人当然看到了姜陵和周舟,但是目中无人是一项平等技能。料他们也不敢和杜家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