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种的季节,地里却一片荒芜,冯青山带着东贼,或者应该说是东军围了鄞县。 鄞县就像是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出不去也进不来,插翅也难飞。 冯青山带领部队已经围了有小半个月了,他的压力很大。他来到了王天德驻扎的营帐,却没见到人。 他暴躁地踢了收帐的小兵一下,问道:“军师呢?” 王天德一推名头实在让人记不住,冯青山就管他叫军师。 被踢的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大王,军师一早就走了,也没交代些什么。” 冯青山拿起马鞭就又给了小兵一下:“他没交代你不会问吗?蠢笨如猪!” 王天德穿着蓑衣,天还没亮出去的时候还下着蒙蒙小雨,只不过现在停了,他才刚回来就目睹了冯青山的行凶现场,连忙制止道:“将军莫要为难丁福,不能说的,他就是问了也问不出什么。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王天德回来了,冯青山自然不会把目标放在可怜的小兵身上。 “你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围了快半个月了,既不见那县令投诚,也不见城内混乱,再这么围下去,我们就先坚持不住了。 什么王化仁德,全都是扯淡!不能再围下去了,必须立刻攻城。”冯青山握紧马鞭的右手跃跃欲试,他恨不得给这个不知军的书生来一下。 “将军稍安勿躁,我派去的信使已经快要回来了,这么多天都等了,为什么不再多等两天?”王天德不见一丝慌张,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反正冯青山看到王天德这张脸、这幅表情就很暴躁,他真的很想把他脸上戴的面具给撕下来。 “信使!信使!信使!这是第几个了?前面的进去了就没了音讯,这个进去了也有两天了吧?等等等,老子等不及了。”陪王天德玩这个王化仁德游戏是冯青山今年干得最后悔的一件事,要不是…… “鄞县是产粮大县,我们跟他们耗不起。不行,必须现在、立刻、马上攻城!”冯青山可怜的不是一路运输的粮草,反正民政都归王天德了,他真正觊觎的是破城所得。这些日子被王天德克得入不敷出,偏偏他自己又好奢靡,花钱如流水,再不赚外快,他就要穷死了。 “鄞县是产粮大县,但是它的粮食优先供给平波府,剩下的粮食也就堪堪后吃罢了。而且近年来,鄞县越来越多的人也不种粮食了。 我们身后不仅有七府三十九县,还有陛下的支持,将军请放心,先撑不住的必然是鄞县。将军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啊。将军且再多等一天,要是这个信使再了无音讯,这场战争我一定少插嘴。”王天德开始真假参半地胡说八道。 王天德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紧紧攥着出汗的手心不敢让人看出丝毫破绽,因为鄞县坚守的天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一天啊,也不知道信使能不能回来,回不来也没关系,少插嘴又不是不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