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然后收起来以后给姨妈吧。”段圆圆隔着帕子把东西合起来还给小丫头道。 宅子里又洗澡又熏艾,这动静有点大。 宁明媳妇已经要生了,在家里抱着肚子看院子里的人来来去去,就忍不住掉眼泪。 嬷嬷看她最近时不时就哭,亲自去厨房给了一些钱做了几个烧肉粽让她沾着白糖和酱油吃。 舒氏孕中就喜欢吃肉粽子,她娘怀她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娘家在江南做的就是粽子生意,只是自从嫁到宁家她就再也没怎么见过爹娘了, 幸好如意对自己跟亲女儿似的,有什么好吃好穿都会分给自己,宁明跟自己拌嘴她还会骂儿子没出息,就知道骂婆娘。 舒氏看着如意心里就有底,她慢慢吃着粽子,看着还趴在榻上养屁股的丈夫说:“爷,我想娘想得慌。等哥回来,咱们求一求他,好歹冬日里给娘磕个头儿,也算尽一尽孝心。” 宁明认死了是娘教自己谄媚亲爹,害得他不像个男人被爹厌弃,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娘。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说:“等哥回来我叫他悄悄带我们去,哥是个好人,他会答应的,到时候我让娘别让我跟哥争了,以后我在宁家管几个铺子就把她接出去住。” 段圆圆没有功夫去看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弟弟弟媳妇儿。 她忙得脚不沾地,心里还累得慌。 想到宁宣过了二十年这种日子,她才过了几天就扛不住,又只能咬着牙做。 要是表哥回来满城都知道宁家这些破事怎么了得? 这几天没事段圆圆就爱跟米儿和大郎在一起。 米儿是小孩子,小孩子灵动纯真,翻花绳也有趣儿。 大郎就更不用说了,天天张着狗嘴到处撒泼打滚要吃的,瞧着就让人心软,什么烦恼都忘了。 中间薛珍来找过段圆圆几次,段圆圆都兴致缺缺,只是提醒她家里也要打扫打扫。 宁二老爷的风流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对薛珍说,要是说了彻底击垮了她就完了,二房的人都得跟她拼命。 段圆圆只能隐晦地提醒她。 薛珍在京城也有走百病的习惯,今年没走也怪不对劲的。听段圆圆说什么梦到药王托梦,回头也跟宁大商量家里也泡点儿药。 宁大倒是听她的话,就是现在他在家说话不怎么管用了。 他不能生了这件事在宁家不是秘密,下头人都知道这个家搞不好以后就要落到老三手上去了。 反正嫡长是废了,下头再选当然要选能干的了。老二看着就呆呆笨笨的,不会做生意也不会念书,以后给他家里还不得找屎吃去! 有眼睛的都知道趁早巴结老三。 谁叫人家有功名呢? 宁三也想着在家里重新立立威,大哥做什么他都反着来,就皱着眉头说:“大哥啊,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二十文一担一柴,五六文一桶水,咱们家里上下百多口人,你算算要多少银子?” 他不敢说薛珍,只能这么指桑骂槐。 薛珍本来就是为了宁家的钱嫁过来的,她自己心里头也清楚得很,听着在家哭了一场,也不再提这个话儿了,只是把自己屋子里打扫一番。 她再过来,段圆圆就称病了,该提醒的她已经提醒了,人情往来没有命重要啊。 段圆圆开始关着门在家大郎洗澡修毛做狗窝,给米儿扎头发。 ——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人总算松下来了。 她也顺便盼着宁宣回家。 他不在的日子,跟天天都在也没什么区别。 再这么下去她非变成表哥不可! 宁宣在乡下也想回来,本来他盘算着只待个五六天就走,谁知道一回族里就被乡里乡亲拦住了。 里正挨个儿把念书念的还行的小子往他跟前带。 小萝卜头看着他就问:“你就是宁宣少爷?” 宁宣笑着问他:“你见过我?” 小萝卜头摇头说:“里正爷爷天天王八念经,跟我们说是你让我们念书,忘了要拿大棍子打,哪个敢忘?” 里正手上打他两下心里满意得不得了。 宁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几代嫡枝都人丁单薄,越单薄越出蠢货,不想着养几个能干的帮手,还觉得庶枝要把自己吞了。 小萝卜头说完话,里正又说城里那几条街的宁家孩子里也有许多不几个不错的苗子,问他有没有过去瞧过。 宁宣没空看小萝卜头,只记得几个被先生经常提起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