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熟睡中的海子妈,听见急促的敲门声,慌忙下地去打开门,见赵爷背着浑身是血的儿子,不由得惊讶地大叫起来。 “天啊!这是咋的了?我儿子怎么会这样!” 赵爷把海子放到了炕上,然后才跟海子妈说明情况,但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把他回来后看到的情况跟海子妈讲。 “我也不知道出啥事了,我刚回来就看见这孩子这样了,我估计是被人给捆绑起来打的,所以就把他背回来了。快看看吧,伤的怎么样,我看可是挺重的,需要抓紧救治。” 于是赵爷帮忙给举着灯,妈妈、妹妹、弟弟几个人一起围住海子仔细查看。 也许是炕上暖和,也许是亲人的声声呼唤,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神志有些恢复了过来。 “咋的了,这是出啥事了?”妈妈抱起海子的头,焦急的地询问,眼睛可是満含着泪水。 “我想……想跟梦露.……跑,被他爹……撞见了!”海子声音微弱,断断续续,但还是跟妈妈说了实话。 “天哪!哪能出这事呢?这可咋办呢?”海子妈早已经是六神无主了,看着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知如何是好。 “这可是大事呀,云二爷决不会轻饶!”赵爷听了也吓了一跳:“这孩子胆子可是真大,这回可惹大祸了,得赶快离开端龙岗,无论如何也得避一避风头。 我看还是连夜找人把海子送走吧,剩下你们孤儿寡母的,云二爷也不能咋样,何况云二爷是个极要面子的人,他不敢声张。 你们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就当啥事也没发生。找不着人,时间长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时候找谁去呀,我们家还没有马匹。” 海子妈放下海子,站起身把他交给了二丫和三羊,但她依然是六神无主,说是要去求人,但也不知道该去求谁好。儿子被打成这样,当务之急就是得找人去救治。 可是本屯子没有好大夫不说,就算是有,也不能在端龙岗治病,那样可能还会被云二爷追究,海子的病不但不能治好,更可能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海子妈眼巴巴的看着赵爷。 “你立即去找徐舅爷,那老头心眼好,家里还有马爬犁,求他把海子送到别处去,暂时离开端龙岗。 我可得赶紧走了,再晚了就让云家给发现了,就是这样还不知道怎么跟云家交代呢。我这仅有两块大洋,拿去给海子治伤吧。” 赵爷说完,把钱放到了炕上,嘱咐说海子只是外伤,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得抓紧去治,再晚了可不好说,赵爷边说边回转身,急冲冲地离开了 海子妈嘱咐妹妹和弟弟一定要看好哥哥,别去动弹他,给哥哥喂点水,她要自己一个人出去求人帮助。 徐舅爷听说海子的事,也没有多问,就赶来了马爬犁同海子妈一起到来海子家。大家一起铺好被,把海子抬到了马爬犁上,妈妈让妹妹和弟弟看好家,自己要去送海子一程。 “我有个弟弟在刘家铺子,是倒插门给人家当养老女婿的,家里姓肖。那家人很好,过得还算富裕。那个屯子有个大夫专治红伤,很有名,麻烦您老就把海子送到那里去吧。” 海子妈边走边跟徐舅爷说话,但她也没有把海子为什么挨打的事跟徐舅爷说明白,只是说海子犯了大错,被云二爷给教训了,只是打得有些重。 而徐舅爷也不去深问,他就是这么一个很懂事理,肯帮助别人的好人,不该问的话他不会去问。 “我知道那个屯子,离这有五十来里路,海子妈你就放心吧,我保证送到。海子妈你就回吧,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时间长了可不行。” “徐舅爷您就让我再送送吧。海子你到了那里一定要听话,别惦记家,好好治病,别的啥也别想。” 妈妈搂着儿子的头,声泪俱下的嘱咐海子。都快 过了岗子,徐舅爷停下马,劝海子妈快些返回家去。 “回吧,别送了。孤儿寡母的,又摊上这事。想开点,别太往心里去,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海子妈弯腰再次给海子掖了掖被子,把几块银元塞到了海子手里,然后紧紧的握住海子的手,眼泪又流了下来。 “没事,妈能挺得住。你不用惦记我,也不要想这想那的,我和你妹妹、弟弟都没啥事,在你老舅家看好病,来年春天让你老舅帮忙找个地方扛活,我们全家也都搬过去。” 海子看见妈妈哭了,不自觉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心里很后悔,不该让妈妈这么操心。 “好了,都别太伤心了,回去吧,我们也该快些赶路了。” 徐舅爷一边劝一边坐上马爬犁,正准备杨便打马快速离开时,突然听到孩童的凄惨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