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来也很快乐……” 他看向艾华斯,像是试探又像是自嘲的轻笑着:“不过伱会不会觉得我们太过无情?明明是为了帮助他人而组建的结社,却不接受他人的委托。” “……不,你们是正确的。” 艾华斯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轮椅扶手,轻声道:“没有人是全能的……因此,也并非所有请求都能得到应允。如果因为同情心而被拖到自己不熟悉的专业领域,效率与成功率反而会变慢许多。” 艾华斯当然不会责怪他们。他只是感觉到自己仿佛被言语揍了一拳。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艾华斯比较幸运,还没有遇到那种会折损他热情的糟心事而已;亦或是他足够强大,总能完成他人的请求。 ——只要是顺风局,大家都是好兄弟。 艾华斯并非不知道这种道理。只是从未失败过的他,在侥幸心理之下变得稍微膨胀了一些而已。 不过…… 原来祖父当年也在做这种事吗? 怪不得父亲会走上奉献之道,成为一名牧师…… “那么,雅各布留下的手稿……你有什么头绪吗?” 难得遇到一位认识祖父的人,艾华斯追问道:“有人说,他或许是因为即将发布的手稿而被杀害的。” “手稿?这……” 老伊本露出愧疚之色,那是明明自己很想帮忙、却插不上手的遗憾:“我很抱歉。无鳞之手是在绞刑王时代组建的,我加入之后过了两年绞刑王就去世了。而我被逮捕时女王才刚继位不久。在那之后,我就被陛下带走了。 “我在一年后也曾回去过一趟……因为我发现,索菲亚陛下与‘绞刑王’并非是一类人。我们或许不用再反抗王室,也能让阿瓦隆变好、治愈人们的不幸。我当时打算替陛下组建一支仪式师小队,而借着这个机会、也能让无鳞之手的那些咒仪法师们得到一个合法身份。 “可等我回去找雅各布他们的时候,却发现我们以前的据点都已经被废弃了。而所有的联络方式都被切断,我写信过去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必……” 老人说到这里,像是被回忆噎住了一般。郁结的言语化为风箱般的带有颗粒感的悠长叹息。 ——想必是,他们以为我已经背叛了。 伊本虽然没有说出来,但艾华斯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理性来说,这是很合理的。不能因为感情与信任,就天真的将其他伙伴们的生存交于伊本的良心。 但话是这么说。这也还是挺伤人的。 ……不过,那应该是六十年前的事。 无鳞之手逐渐销声匿迹,被高贵之红取代、差不多是五十年前的事。也就是说,伊本似乎真不知道十年之后的事…… 可惜了,线索又被切断了。 艾华斯有些遗憾。 但他抱着侥幸心理,继续说道:“我的父母似乎也是因为那个手稿而被赶尽杀绝。根据我的调查,他们应该是被铁钩魔所杀的。” “……铁钩魔?” 伊本眉头紧皱:“那应该有专业的诅咒师吧?莫非……” “不。大概不是无鳞之手的人。” 艾华斯解释道:“诅咒师的名字叫做阿齐兹。阿齐兹·本·阿卜杜勒。你有什么头绪?” 听到这个名字,伊本的表情骤然变了。 就像是苍老的狮子骤然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的站起。又像是衰弱到快死的野狼在月下睁开眼睛,那种苍凉而决绝的杀意令人心中一寒。 “——他在哪?” “……他早就离开了。据说穿过沙漠,去了东方的某个国家……可能是安息,也可能是荷鲁斯。” 艾华斯先是解答问题,随后顿了顿问道:“您认识他?” 这是他预想不到的展开。 他原本以为能从伊本这里问到祖父的事……但没想到伊本对祖父的事知之甚少,却居然认识咒杀亚历山大夫妇的诅咒师。 “一个黑胖子,是吧?” 伊本反问道。 “对。他的面容棕黑,有些驼背。” 艾华斯点头应道,复述着自己从进阶仪式中看到的那个人的样貌:“他当时十根手指都戴着硕大的宝石戒指……在十几年前,是一个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现在应该六七十了吧。” “……就是他。” 伊本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道:“我当年在安息,就是被他出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