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子翻了个白眼,道“谁说老夫担心你了。赶紧坐下,杵那儿看的老夫眼疼”
林溪也不客气,“谢夫子赐座。”
她耐不住,问“金陵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易鸿要剿灭旧楚遗族,沈忱为什么会回去”
一时之间,林溪有太多的疑问想弄清楚。
可思来想去,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金陵的情况,这关系到沈忱的安危
陈夫子和李夫子闻言,看林溪的眼神变了变。
陈夫子道“你已经知道了金陵旧楚遗族的事”
林溪道“沈忱同我说过老夫人的身份,我略知一二。实不相瞒,我给老夫人诊治时,发现老夫人是中毒。”
李夫子脸色一变“当真”
林溪重重点头,“不敢欺瞒您二位。我医术也算小有成就,诊出中毒并非难事。当日经查,发现是怀瑾继母王氏下毒的可能性最大。然而,事后我和沈忱都觉得不对劲,最后发现,竟是易鸿下的毒。”
这下陈夫子的脸色也变了,“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想,这应该是朝廷的意思,意在收拾城中的旧楚遗族。我们不想掺和其中,就赶紧回来了。”林溪如实道。
陈夫子看向李夫子,“看来圣上对易鸿果然是明贬暗升,下了决心要在这时全都解决完。”
“等等,等等。”林溪有点糊涂,“我想问,什么贬官我听怀瑾说,他父亲易鸿是以母亲病重为由告假回来的。而且,他此时不是应在江右吗”
李夫子道“朝中之事,怀瑾一个孩子如何得知易鸿在京中因谏言触犯圣怒,圣上便贬他为刺史。所谓因母告假,不过是名头上好听些。如此,也可蒙蔽大多人,让他们想不到易鸿真正要做的事。”
林溪懂了“易鸿的根本目的始终在金陵,不在巡查。所以他压根没在江右待太久,早早暗中回了金陵布置。正巧我们去时快到了城中的花灯盛会,届时金陵城中人来人往,可借护卫原由封城,也可便宜行事,如此就能一网打尽”
“你倒不算太笨。”李夫子沉声道。
林溪思及先前种种,恍然大悟。
回来途中,易怀瑾曾失落没能和易鸿多相处,她以为易怀瑾指的是过去,原来是指的现在。指易鸿那日就已回了易府
离开时,易怀瑾也曾数次欲言又止。如今想来,易怀瑾想说的分明也是易鸿但易鸿一定叮嘱了易怀瑾不得跟外人说他已回来。
“不好”林溪脸色顿变,“我和沈忱估计金陵城至少半月不会出事,但那是在易鸿不在的情况下。如今易鸿既然在金陵,那么老夫人中毒之事会很快泄露,金陵此时怕是已经出事了”
李夫子和陈夫子脸色顿时很难看。
陈夫子皱眉对李夫子道“你我问话林溪前,我已命人去打探金陵情况。最快后日早上便有结果。”
林溪急声道“可是沈忱现在就已是生死未知,这怎么办啊”
一说这个,李夫子气的冷笑,拍桌道“便是有事,也是他活该谁叫那小子恣意妄为,自己独自一人就敢回去偏还要骗人去什么岳州县。他既想逞英雄,不叫他人晓得,那便生死由他去”
林溪听的懵了下,刚想替沈忱辩解,她忽而想到了什么,不禁怔住。
“不对,沈忱说去岳州县,只是想骗我,不是骗你们。”
“你说什么”
陈夫子和李夫子看向她。
林溪攥紧手,道“您二位非常人,果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发觉不对劲了。沈忱聪明,难道想不到这个吗”
陈夫子不明白“可他为什么只想瞒你”
林溪沉默一瞬,道“因为当日是老夫人提醒我离开,我才觉察金陵城不对劲的。”她迟疑了下,没有说出自己可能和老夫人有渊源的事,只道“当日易鸿既然在易府,定然晓得此事。”
李夫子一听,道“难道沈忱担心易鸿会觉得老夫人提醒你,是因你和她有关系,从而把你看作是楚人,要杀了你所以你不能留在金陵,必须回汝阳才安全”
林溪心头一跳,惊于李夫子竟如此敏锐,一下子想到这层。
然而,下一刻又听李夫子冷笑道“沈忱真是关心则乱,糊涂那老夫人让你走,是因为你吗”
林溪“不、不然,是因为什么”
陈夫子道“因为怀瑾。”
林溪“啊”
陈夫子叹道“你还年轻,不知道金陵易氏的过去。易氏一族这一辈,唯怀瑾一个嫡系。那老夫人定是发现是易鸿给她下毒,心灰意冷,担心易鸿连怀瑾都能搭上,所以想让你这个局外人带怀瑾离开。老夫且问你,老夫人是不是特地托你带怀瑾走”
林溪“呃,是。”
陈夫子“这便是了。”
李夫子更生气了,“要是放在以前,沈忱怎么可能看不透他这娘子流民出身,被农户养大,怎么会是楚人这才几年,沈忱怎变的如此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