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章没说话。 如此一来,这件事就怪不到朱钧的头上。 因赌而起,又因赌而灭。 但宋廉到底是太子的老师,如果让他太难看,也不是他所愿。 打击宋廉,从某种程度,也算打击太子。 而宋廉也的确玩得起输得起。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行了,景廉,这件事就算了,咱也是为了让老六上进。 这一次咱家老六走狗屎运,倒真的做了一些好事。 至于将彩票店的股本给咱大孙,那也是疼侄心切。 其他人也别揪着不放了,咱老六这一次的事情,是特事特例,是非因果都摆在这里。 谁要是再嚷嚷,咱就让老六府上那些灾民统统住他家去!” 韩毅等人满嘴苦涩,刘基也知道,事不可为也。 被李颜希这么一搅和,朱疯子无罪反有大功。 皇帝一句特事特办,谁要是敢再说话,那就等着吧。 张隆几个人交头接耳,“这他娘的该咋办啊?” 唐胜摇头,“不知啊,完不成神秘人的交代,会不会出事?” 陈衡咬牙道:“事已至此,还弹劾个屁,再弹劾不等神秘人出手,上头那位先把哥几个给办了!” 六个人嘀咕了几句,心照不宣的闭上了嘴。 “六叔,太好了,没事了!”朱英雄拉着朱钧的手,激动的不行。 朱钧都傻了,不是吧,这么大的阵仗,就偃旗息鼓了? 这些人就不能有点自己的自主想法? 继续弹劾啊,不往死里弹劾,他怎么就藩? “父皇,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京城我是待不下去了,还是让我去就藩吧......” “你住口,再说话,咱用针把你的嘴巴缝起来!”见朱钧得寸进尺,老朱也是怒了。 朱锌安慰道:“六哥,消消火!” 朱镝也松了口气,“老六,听四哥的,别出声,有四哥在,没人能动你!” 朱钢也道:“就算要让你就藩,也不可能让你去威海卫那鬼地方,必然要去江南那等富庶之地才行!” 朱钧苦着脸。 瞧瞧这些位,可都是他就藩路上的绊脚石! 朱镫和朱镗二人拍了拍手,齐齐松了口气,“咱的银子可算保住了!” 小胖墩小声的对朱钧道:“六叔,我第三个进来的,能不能低价多卖我两股?” 朱钧现在哪有心思啊,都发愁了。 捏了捏小胖墩胖嘟嘟的脸,“行了,都给你吧,烦死了!” 而此时,宋廉却不住的摇头,他冲着朱远章道:“陛下,输了就是输了,微臣拿得起放得下。 只不过,从今以后,是没资格在大本堂任教了。” 他摘下自己的官帽,放在了地上,旋即快步走到了朱钧的面前。 看着这个跟朱远章年轻时候有六分相似的年轻人,拱手,长拜到地,“宋廉,拜见吴王殿下,从今以后,日日跟着吴王殿下,学习‘玩闹’的本事”! 众人都被宋廉的举动给惊着了。 他一个名扬天下,连陈汉和大周都抛来橄榄枝的大儒,竟拜师一个疯子,这传出去,肯定要惊掉众人的下巴。 “景廉兄,何至于此啊!”魏关等人也是不住的摇头。 见朱钧不吭声,宋廉起身,再次拱手,“望吴王殿下收下.....”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拜下去,便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给搀扶住了。 宋廉抬头,不解的看着朱钧。 “差不多得了,打这个赌,本意是你针对我,瞧不起我。 我知道我以前的确不怎么上进,脑子也笨学不进东西。 但李先生说,笨鸟先飞,况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就好似万花.楼的歌姬,最出名的那个,不也是名扬天下? 最坏的奸臣,不也是遗臭万年? 比如我,玩到了极致,同样可以玩出一条路来。” 朱钧道:“你太老了,别说跟我学‘玩’了,就算是让你玩女人,你怕是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有一点,你很不错,李先生说你的学识连他也是佩服的。 在大学堂里,我称你一句先生,那你便是我的先生。 一天是先生,一辈子都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