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朱钧皱着眉头,“你有病?好端端骂我作甚?” “我,我......我一要骂你身为吴王,却大肆用彩票店掠夺民脂民膏,败坏风气,使得好赌之风盛行。 我二要骂你,身为吴王,却同商贾同行,浑身沾满了铜臭,毫无天家风范。 我三要骂你,身为吴王,却迟迟不离开京城,去就藩,去完成身为藩王的职责。 留在京城败坏朝纲。 我四,四要骂你,骂你......” “骂你大爷!”朱钧眼睛一瞪,上去就是一脚,“本王做事,轮得到你哔哔?” 噗通! 这一脚踹的突然,谢晋都根本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天翻地覆。 “哎哟!” 谢晋痛呼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朱钧会动脚,捂着肚子,看着满脸愤怒的朱钧,“天子做错事,尤可说得,你身为皇子,难道比天子还要娇贵?” “来来来,天子就在你面前,你说啊!”朱钧朝着老朱做了个手势,“他我爹,你说!” 谢晋脑瓜子嗡嗡的。 吴王他爹? 那不就是......陛下? 他顿时觉得肚子也不那么疼了,心中也是慌的不行,他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说就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怕,我可不怕!” 朱钧很是诧异的看着他,还有这么头铁的人? 朱远章也不生气,“方才你跟咱聊了一路,也算是认识了,那你说说咱做错了什么,咱洗耳恭听!” 谢晋大脑飞速转动,他很清楚,要是自己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死定了,一咬牙,“好,陛下果真圣天子也,那草民就说了。 陛下前三次开恩科,取仕大多数都是淮西之人,我西江三次恩科前后有几千人,被选取的却只有寥寥之数。 淮西的举子,人数还没有西江的多,却几十倍于我们,难道是我们西江的学子蠢笨吗? 常言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可现在,就算读了书,也卖不出去,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还能混口饭吃。 老了也不用抱着几本破书,被人叫成老酸儒!” 杨先一听,倒吸口凉气,“大胆!” “让他说!”朱远章抬了抬手,杨先张了张嘴,也只得将话憋回去。 “其二,陛下开恩科,未免太小气了,若只是从大业的学子里选举,谈何将天下英雄收入彀中,不妨面向张周陈汉选举学子。 他们也是要科举的,同我们一样,只要拿出能够证明他们是学子,便统一安排又如何? 如此方显大国气象。 就算张周和陈汉要禁,可他们禁的过来吗? 届时,陛下气吞山河之势已成,张周陈汉,不过是土鸡瓦狗,翻掌间可灭!” 说完,谢晋跪在了地上,“草民说完了,此前不知道陛下身份,多有得罪,谢晋愿已死谢罪!” 说着,心一横,就朝着旁边石头上狠狠撞去。 说那是迟那时快,朱远章一个手势,杨先便冲了过去,一把薅住了谢晋的衣服,“年轻人,自杀算什么谢罪,就算要死,那也要让陛下定罪再死!” 说实话,他真是挺佩服这家伙的勇气的,虽然挣扎的太明显,但.....他方才说的话,真的让人挺惊艳的,也很大胆。 而且,浙东一脉向来就跟西江一脉关系比较好,谢开在西江教书,也是桃李满天下,算得上是吉安府一脉的代表。 这谢晋是他的儿子,以他对朱元璋的了解,这小子大概率死不了。 朱远章看了一眼朱钧,这谢晋的言论有些地方倒是跟朱钧挺相似的。 “咱说了要杀你?”朱远章问道。 “陛下是圣天子,自然不会让草民因言获罪,只是草民冲撞了陛下,心中惭愧......” “你这小家伙,倒是有急智,也有那么几分见底,咱倒是有些舍不得杀你! 你爹在吉安府教书育人,也算是功德无量,看在你爹的份上,咱饶了你这一次,你就不用去送死了!”朱远章是过来人,谢晋做的这么明显,他岂会不清楚? 只是这家伙的说的有点道理,而且能说会道,一句不会因言获罪,就把他的话给堵死了。 他要是斤斤计较,那还是圣天子吗? 哪怕谢晋是个愣头青,那也是文人,文人说话就是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有时候让人恨得牙痒痒,有时候又让人欢喜做梦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