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武安很清楚,廖文仲留下的那点情分,彻彻底底烧完了。 但依旧不够。 谋反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而且,这件事还涉及到吴王。 廖全居然想谋害吴王,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所以,接下来,能否保全他一家人,就看他的表现了。 “罪臣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也。”廖武安哽咽道:“陛下对廖家的隆恩眷顾,罪臣心中只有感激呀!” 见廖武安哭泣,朱远章眼皮一抽,“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谢陛下,罪臣这就立马启辰,去亲手结果那孽障!”廖武安心都在滴血,可是没办法,有些错可以原谅,有些错不能。 “你恨咱吗?”朱远章突然发问。 廖武安魂都差点吓没了。 他哪里敢恨朱远章,“没有,罪臣只有感激,感激陛下给罪臣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吗?”朱远章笑了笑,“那就好,咱这辈子最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被人惦记。” “罪臣明白!” 廖武安不住的磕头,直到额头鲜血淋漓,才被朱远章叫停。 “下去吧!” “是,罪臣告辞!” 走出奉天殿,廖武安站在阳光底下,却觉得无比的冷,浑身都不冒热气了。 他很清楚,从今以后,但凡他做错一点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 而且,他不会再有被重用的那一天了。 等处理完廖全,他就告老,但是不能归家,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待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想想也是可笑,廖家两兄弟打出了如此大的名声,却被一个孽障给害的如此之惨。 怪不得别人。 他深吸口气,大步流星的离开,他要尽快赶到凤阳。 当众大义灭亲,方能维护国法,才能让陛下放过他一家。 好在,廖全跟丫鬟有孩子,也不算断子绝孙。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 王狗儿想象中的风波并没有出现,京城只是针对廖全所作之事,做了特别的报道。 李颜希甚至还在文学报中特地刊登了这件事。 无数百姓谩骂廖全。 德庆侯府没落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而廖武安更是兴师动众,离京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走之前,他说了,自己要大义灭亲,以正国法,绝对不会包庇。 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佩服。 朱钰看到 “他不果断,咱就送他归西!”朱远章淡淡道。 “以后廖家人不能重用了,此事已经生出嫌隙了,但是也不能斩尽杀绝,得留一手!”朱钰道。 “可!”朱远章点点头,“免得他们觉得咱杀心太重!” “父皇一心为国,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父子二人一唱一和,就敲定了这件事,“但,廖全有子嗣尚在!” “如何?” “死!”朱钰向来不喜欢把事情做绝,但是这一次,涉及到朱钧,他不能容忍。 朱远章很是意外的看着朱钰,“咱会处理好这件事。” 然后,这件事就揭过了,父子二人再次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 三日后,也就是廖全被审讯的第四日,廖武安来到了凤阳。 整个凤阳都动了起来。 不过,廖武安来到凤阳的第一件事,却是进中都皇宫,面见朱钧。 得知廖武安过来,朱钧也没有摆谱,接见了他。 一见面,廖武安就五体投地的跪在地上,红着眼睛道:“吴王殿下,罪臣管教不力,最该万死啊!” 朱钧这话都听腻歪了,心想,罪该万死,那你死去啊! “勋国公,严重了,一样米,养百养人,就算是一母同胞出来的,都有好有坏!”朱钧笑了笑,过去将他搀扶起来。 廖武安一脸的感激,“罪臣惭愧!” 朱钧拍了拍他的手,随即一通热情的招待。 这热情直接让廖武安懵了。 廖全要对朱钧不力,他居然只字不提,甚至还热情的招待了他。 这一次,廖武安的惭愧,可不只是嘴上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