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远章心里直突突,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这种言论。 而且,还是从李颜希口中。 要知道,李颜希是天下有数的大儒,是文人的代表,他这么说,岂不是在反自己? “这种说法,未免太过了!”朱远章沉声道:“如你所言,科举岂不是坏事?” “科举自然是好事,镇门阀,取寒士,为国家取仕,给了大多数人希望。 但是国家给与有功名的文人太多厚待,这厚待是好事,但是长久以往,必将会繁衍出比门阀更可怕的东西。” 李颜希看着地板,面沉如水,“一个个小门第,那可是比大门阀还要可怕。 所以,微臣想,给更多的人一条出路。” 朱远章不由的想到了此前跟朱钧聊天所谈的内容,朱钧说到了天下动乱的根源,王朝动乱的原因,也说了士的优待好处与坏处。 “咱没想到,那混账东西胡言乱语,居然能将你说动!“朱远章道。 “真理需要实践,凡事有迹可循,大业不是第一个优待士的人,前两个朝代,就已经窥见了问题。 大业从善如流,归根结底,还是换汤不换药。 不是殿下说动的微臣,而是微臣辩不赢殿下,然后主动去翻阅书籍,去思考。 最终得出了这一番结论。 想要彻底杜绝这一块,就必须将土地国有,可以给与士优待,但不可以过分优待!” “土地国有?”朱远章眉头一皱,“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传出去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弹劾你?” “微臣知道。”李颜希拱手道:“大业如果不想重蹈覆辙,跨过三百年朝代的门槛,就必须走一条全新的道路。” 朱远章心情复杂,李颜希作为士的代表,自己反自己,他是怎么说出口的? “今日之言,勿要传入第三人耳中。”朱远章沉吟一会儿道:“你请辞,咱不允,但是你不用在来上课了。 咱会盯着文学报。 还有,那文凭等级,你呈一个折子上来。 若可行,咱倒不是不能帮一把!” 如果说,科举是一张王牌,那么文凭说不定就是另一张王牌。 朝廷一定要把这个捏在手里。 现在倒是不妨让他们去做,失败,对朝廷而言,不会有什么损失。 若是成功,朝廷取仕就多了一个途径。 而且可以极大的笼络天下文人。 功名是什么? 是权,是利,是名望,是前途。 文凭也可以提高那些不得志文人的身价,这是好事! 李颜希想了想,“微臣叩谢陛下!” 等李颜希退下后,朱镝来了,朱远章看着朱镝,“有事?” “父皇,儿臣是来请辞的。”朱镝笑着道:“李成桂已经等不及想回去调兵遣将,切断蒙元人和高力的联系了。 儿臣也得尽快回去。” “不要妄动!”朱远章道。 他很清楚,朱镝一直想动手,只是他一直没同意。 “父皇,这是极好的机会。”朱镝道:“儿臣有信心能够对应昌发动致命一击!” “牵一发而动全身,咱收到了消息,今年应昌那边派了人去长安,似乎和张周达成了合作。 一旦你动手,长安那边就会发兵,明白了吗?”朱远章道:“李成桂父子一心向着咱们大业,咱很满意。 所以,才会赐他们为王。 只是,李家父子势力还是太小了,夹在中间,腹背受敌。 倭岛国那边跟高力王有勾结,一旦动手,咱们大业就不是以一敌二了,而是以一敌四。 一旦局势溃败,应昌就能反攻,明白了吗?” 为何三国鼎立十年不变? 原因就在这里。 朱远章恨陈汉,可私底下,也不得不跟陈汉结盟,若是张周发兵,陈汉大军会直接扣张周的边关。 三方敌对,却又互相牵制。 蒙元残部,更像是一块诱人的肥肉,谁都想咬一口。 世人都知道,打下蒙元残部,就是天下共主,可谁有这个能耐呢? “儿臣明白!”朱镝道:“恳请父皇给儿臣一批定鼎,有了定鼎,儿臣有把握打赢这一战,彻底将蒙元人赶出辽东。” “定鼎是你大哥在管。”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