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看完奏折,拱手道:“陛下,这不过是吴王的一面之词,难道整个扬州府上下勾连,就为了陷害沈家吗? 臣不相信,所以,臣以为,应该把吴王召回来仔细查处这件事。 沈家财富巨万,富可敌国,此乃不祥也! 若是放任不管,日后成患,就晚了! 张周残部在沿海行风作乱,若是沈家真的和他们勾连,再加上沈家依附吴王,一步登天,日后还不知道要泄露我大业多少机密。 陛下难道忘了定鼎了吗? 若是让张周得到定鼎,后果不堪设想。 此前,臣还觉得奇怪,为何沈家要并入吴王府。 现在,臣明白了,原来,沈家是有大图谋!” 这句话戳中了朱远章的内心,定鼎在他心里可是重中之重。 不过这一年多来,听多了朱钧的言论后,他倒是不在觉得富商是不祥之人。 反而觉得,一个国家富商越多,代表着国家越富。 如果百姓富庶,小有身家,难道百姓也是不祥之人? 只要他们为国家纳税,不做坏事,便是良人。 虽然内心有所担忧,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你的意思是,咱老六要造反?” 杨先急忙解释道:“臣没有这个意思,吴王殿下自然是不可能造反的,但是沈家就难说了!” “这些年,沈家可没少掏银子,先是应天城墙,而后又资助老六救济灾民。 甚至凤阳能够发展到如今的样子,也是沈家的家底。 扬州当年,大猫小猫两三只,沈家汇聚了不少商贾过去,也是出过力的。 咱还记得当年,诚意可是说,沈家是商贾的榜样。 时至今日,到了你们口中,却成了卖国贼了!”朱远章冷冷道:“老六的奏折写的很清楚,那赵巡检,前一日上门索贿不成,随即便勾连死刑犯,贿赂这些死刑犯的家人,让他们伪造假口供。 还从赵巡检家中搜出账本,三年贪墨万两,涉及大小官员百人! 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三年贪墨万两银子,你这个右相,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他贪墨的银子,都足够开你十年的俸禄了!” 说着,朱远章将账本摔在了地上,“扬州拱卫司的那边已经把这些贪墨的人全都抓了,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还有那个疑似张周人的周子龙,数月前就被抓了,此人不过是海边的渔家子,因为私自出海,擅自煮盐被抓。 根本就不是什么翻江龙,也根本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海匪。 你们不在扬州,却说的有板有眼,好似一切都是真的。 真以为咱是好糊弄的?” “陛下,谁真谁假暂且两说,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才行,若不然,影响太坏了,吴王如何有资格抓一个从三品的大员?”杨先头抵在地上,悲声道:“请陛下三思!” 哗啦!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请陛下三思!” 朱远章冷冷看着他们,“咱老六手执七星剑,还真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一个贪墨万两的九品芝麻官,只是斩了他脑袋,还是太便宜他了,应该将那狗东西凌迟处死。 将他家的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永世不得翻身! 还有,咱已经派人过去调查了,真相出来后,咱自会给一个说法。 若真是冤假错案,就别怪咱心狠手辣了。 勿谓言之不预!” “陛下,应该让三司审查!”杨先道。 “朕更相信拱卫司!”朱远章指着众人,“都下去吧!” “陛下啊,难道您真的要任由吴王胡闹吗?”宋廉悲愤道:“这是在挖大业的根基啊!” “挖大业根基的,是那些贪官污吏,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的狗官,不是咱家老六!”朱远章强势维护道:“不过,扬州也不可一日无官,咱自然会派人去接手扬州知府和都运转司!” 闻言,宋廉心凉了半截,他再也忍不住,指着朱远章大骂:“昏君,你这个昏君,纵容疯王胡闹,你这个昏君......” 宋廉语出惊人,吓得在场的人身子都僵硬了。 没想到宋廉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大骂皇帝。 朱远章虽然生气,确也没有将宋廉如何,只是道:“你且看好,咱是昏君还是明君,咱老六是疯王还是贤王。 真相大白那一日,咱希望你还有脸来上朝!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