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对奖励不看重,在他眼中,正是将大业的事情,当成了自家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拼命。 前些日子才破了应昌,就马不停蹄的攻下了童家镇,眼下水师还在围剿海匪。 这种时候,您还拉偏架,换做是儿臣,也会想不通。 您想想,这两年,老六做的事情还少吗? 哪一件不是响当当的大事? 要是换做别人,这些事有几个能如此利索的办妥了? 就算是儿臣,也自问做不到这么好。” 朱远章没说的哑口无言,最终叹声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咱没做错,错的是不该从奉天殿走下来,索性就当做不知道,任由他了,也免得大家都觉得咱拉偏架!” 其实朱钰很明白,这种时候,需要有一个人来唱白脸,这是他跟老朱打配合时候用的,虽然简单,但效果很好。 只不过,这一次的是不一样,宋廉等人一次而在再而三的欺上门,换做是谁,都该有所表示了。 可朱钧还是为了大局,选择轻飘飘的放过,甚至众人连道歉都没有,都没有在意。 气氛顿时有些沉默,朱远章看着案牍上摆放的诗句文章,说道:“你觉得咱老六是天才吗?” 朱钰皱眉,“不是吗?老六向来就聪明,只是他从来不喜欢显摆,这一次要不是宋廉等人把他逼的没办法了,也不至于如此。” 朱远章道:“是吗?可这是不是也天才的太过了?纵是李颜希,也没有这种才能!” “父皇是觉得六弟此前是在藏拙?”朱钰有些生气的道:“何至于此?为了什么? 难道在父皇眼里,六弟就是为了留在京城,为了那个位置吗? 其他人或许有这想法,但是老六绝对不可能! 要是如此,他何必救我? 岂不是自找麻烦? 他又何必崭露头角,以他的才能,找一个地方就藩很难吗? 他又何必出头呢? 父皇,您谁都可以怀疑,唯独不能怀疑老六。” 朱远章看着眼前的文章没说话,好半晌才道:“不是老子多想,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 那混账东西,一次性丢出这么多东西,任谁能不多想?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性子,要真有想法,咱还真的不能留他在京城。” “您这话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而且父皇,若是老六真有这想法,儿臣愿意让位!”朱钰很是认真的道:“他比儿臣更适合做这个位置!” 朱远章猛地回头,看向他,“你说什么胡话?” “儿臣没有说胡话!”朱钰深吸口气,“儿臣这身体,坚持不了几年了,父皇比儿臣还清楚,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呢?”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一直没点破。 “坠马的事情,儿臣也有了一些头绪,想必父皇也是知道一些的,就是不敢确定是谁。 但这些人中,绝对不可能是老六。 老六很好,孝顺,现在也越来越懂事了,能打仗,能做文章,还能治理天下。 他比儿臣更适合。” 朱远章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朱钰脑袋上,“你以为这太子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 就算你没了,咱还有大孙,轮得到别人? 你少给咱胡说八道。 咱可告诉你了,你做不做太子,别人说了不算,咱说了才算。 咱想让谁当太子,谁就是太子,明白吗?” 朱钰苦笑一声,“儿臣明白,但儿臣以为,此乱世,不仅需要贤能之人,更需要能开拓进取之人。 英雄他守成有于,进去不足啊!“ 朝中都是勇将骄兵,他如何镇的住这些人? 待到天下一统,他也还小。 “给咱闭嘴,咱不想听你废话!“朱远章突然暴怒,犹如发怒的猛虎一样,双目死死的盯着朱钰,“今日之事,咱全当没听见,日后你若是再说,别怪咱揍你。 老子还没下去,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言罢,他一甩袖子,气呼呼的离开。 朱钰抿着嘴,神情凝重,他扭头看向摆放在那里的两张桌子,叹了口气,让人把上面的文章收了起来。 以前,他只是有这种想法,而今,却是不一样了。 他傻吗? 的确很傻。 父亲犹在,根本轮不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