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云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明台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劳工营里面居然会有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是阿满崽硬要带着程锦云从“老鼠洞”救出来的。 这小女孩是在鬼子清乡的时候跟她爸爸一起被抓的,日本兵说要把他带回来拿她喂老鼠取乐,他被带回来之后就被丢进了老鼠洞,他的爸爸被鬼子打死了。 郭骑云开着汽车飞速上了公路,明台服看了一眼程锦云怀里的小女孩,问道:“她怎么样?” 程锦云说道:“还撑着。” 明台对郭骑云说道:“加快速度,这孩子快不行了。” 小女孩向明台伸出手来:“大哥哥抱我,我好冷。” 明台解开外套,把小女孩抱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我们去的地方,有吃的吗?”小女孩虚弱地问。 “有。” “有妈妈和爸爸吗?” 明台眼眶湿润:“有的。” “以后不会再有老鼠咬我的脚了吗?”明台望了一眼小女孩已经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脚,眼泪直落而下。 “大哥哥?你哭了吗?” 明台转过头擦去眼泪,哽咽道:“没有。” “大哥哥,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话未说完,小女孩渐渐微笑地合上双眸。明台难抑悲痛,程锦云想安慰明台,却看见于黎叔拍了拍明台的肩膀就没说话。黎叔递给明台一支烟,郭骑云也沉默了。 明台流着泪问:“黎叔,你们***的游击队最近有没有战斗任务?” “你想干什么?” “我想杀几个鬼子!”明台双拳紧握,骨骼“咔咔”作响,给给那个不知名的面黄肌瘦的小女孩死在自己的怀里给明台极大的冲击。 黎叔见到自己的儿子一腔热血,心里已经决定,要加速和明台的接触,争取早日把他纳入红色阵营里。 沪上郊外黑煤窑被炸,战俘营的老公被营救,藤田方正大为恼火,不过他并没有对南造云子训斥,而是拨通了湘州特高课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南田洋子。 “南田课长,你的手很长啊。” “藤田将军,我听不懂。” 藤田方正说:“我想你此刻已经知道了,沪上郊外的那个煤矿被炸了,那里的劳工被游击队就走了,煤矿刚刚探明,深层地下是有煤炭储备的,这一炸不要紧,没有个半年是无法在恢复成现在的模样了。” “最近抗日分子活动猖獗,难道沪上特高课对于敌人这么大的行动事先就没有半分察觉吗?藤田将军,我始终认为新政府内部有敌人的潜伏者。” 藤田方正听得出来,电话那头南田洋子的语气里是有些开心的,而且和他预判的一样,南田洋子抓住时机很巧妙的投诉了南造云子的业务能力。 藤田方正说:“劳工营主要是军部在负责,南田课长,南京政府正式行文向我要人,劳工营里面有个叫做刘斌的,他是周佛海安插在重庆的重要卧底,居然有人竟然背着我杀掉了他!” 爆炸案之前,南造云子已经将南田洋子安排人杀了刘斌的事情告诉了藤田方正,汪曼春这一会儿还在禁闭室关着呢,这是南田洋子所不知道的,果不其然,藤田方正这边说完,对面的南田洋子傻了眼。 也没想到汪曼春办事如此不利! “报告藤田将军,刘斌此人有重大双重间谍的嫌疑,周佛海首鼠两端,既为南京政府工作,又和重庆政府藕断丝连,如果有人快刀斩乱麻,解决掉这个麻烦对咱们帝国来说,也不是坏事。” 南田洋子很聪明,她知道藤田方正已经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没打算承认也不会隐瞒佯装不知,变着花给自己解释一下是最好的选择。 “南田课长,你知不知道,在南京政府眼里,这个人的生死很重要。” “藤田将军,恕卑职直言,他们要的这个关键人物就是我们必须解决掉的人。刘邦对帝国而言,利用价值不高,对于南京政府和周佛海而言,有人杀了他是杀鸡儆猴!也算是警告周佛海,尽管他在新政府位高权重,日本政府才是他头上的天!” “南田洋子课长,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里是上海,是各方势力盘踞、博弈的世界情报中心,单凭一股勇气是办不好事情的。权衡各方利益,才是对帝国的忠诚,杀了刘斌是无脑的匹夫之勇,这样的人这样的思维和智商不该出现在情报部门,我很想把她送去战壕!” 电话那头,南田洋子灰心地低着头,不发一言。她知道,在藤田方正的眼里,自己更不讨喜了,藤田方正本就是自己回到沪上特高课的一块石头,如今这块石头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