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沪上明氏企业的董事长,明家的话事人,作为女人她带领明家从最困难的黑暗中挺了过来,明镜骄傲,果敢,可是今天站在七十六号门前的她,弱小,卑微。 汪曼春一看见明镜那张因焦虑而显得憔悴的脸,净是发自内心的得意,满脸都是傲气和娇气。 “您好,汪小姐。”明镜第一次低声下气地叫着汪曼春。这样的口气,记忆里汪曼春从来没有听到过。 “明大董事长,你知道吗?我刚才接到阿诚的电话,说你要亲自到76号门口来见我,求见,这个词居然会发生你我之间,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啊,明镜大姐。”汪曼春笑笑,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她不介意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她就是要看看明镜怎样哀求她。 明镜克制着、隐忍着,强作镇定地道:“汪小姐,我原本是不该来麻烦汪小姐的。 可是,我家明楼最近公务太紧,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了。我家的小弟明台不知道为什么,被安上了一个抗日分子的名号,要知道明台他虽然顽劣,可是是绝对不会做出那些抗日分子的所作所为他决计是不会参与的,我从苏州一回来得知此事就心急如焚,这三天我没合过眼,心里乱成一团麻,我是不得已才来恳请汪小姐的。” 她的意思很清楚,我来求你并不是无路可走,而我家里还有用得上的人呢。如果明楼在家,她哪里用得上找你?这是她的倔强。 “是吗?明大董事长?你家的明台可不是你所说的顽劣那么简单,他是国民党军统高级特工,代号‘毒蝎’,被我们当初抓捕,明大小姐,你究竟是真不懂事呢?还是装不懂事呢?”汪曼春的鼻孔里喷着冷气。 “你!”明镜脸皮涨紫,气得手足冰凉。 “我告诉你,明镜!”汪曼春一字一顿地叫着明镜的名字,“我不怕你!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你就该看我的脸色,该对我低声下气、奴颜婢膝!你知道吗?我要是不高兴了,那牢里的囚犯就得去死!你那宝贝兄弟明台,啧啧啧,真是一身贱骨头啊,他和你一样不懂事,怎么敲打都敲不醒啊?” 明镜急道:“你把他怎么了?” “呵呵,进了七十六号,不管他是什么人,我想把他怎样就能把他怎样。”汪曼春抬起自己的脚来,红色的鞋跟上沾染着泥污,“你看看,我好好的一双意大利皮鞋,进口的,还是明楼买给我的生日礼物。被那个小畜生给弄脏了,你看,全是他手上的污血,溅得一地都是……不过,如果明大小姐愿意为我把这双鞋擦干净,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明镜压抑着心底的愤怒,按着眼前耀武扬威的汪曼春忍了半晌后终于蹲了下去。 一双干净的丝帕在汪曼春的皮鞋上小心的擦拭着,可是汪曼春却并没有打算结束这一切。 “被人伺候惯了,擦鞋都不会擦,看在你是明楼的姐姐份上,我就馈赠一点小礼物给你,我想你你一定会喜欢,因为那是明台的东西。” 听到汪曼春的话明镜的心紧缩成一团。 汪曼春居高临下地扔给她一个打了结的手帕。 明镜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面色仓皇地打开渗透血迹的手帕。 指甲! 十根指甲盖,一根不少,指甲上的余温犹存,十根指甲俱是连根拔起,甲挂肉屑,鲜血淋漓。 这十根修长的指甲用手帕裹着,这张手帕明镜认得,是当年汪曼春绣的“并蒂莲“送予明楼的。 当年,是自己把这张手帕剪开扔还给汪曼春。现在,汪曼春依然用这张手帕包了明台的手指甲赠还自己。这比一千句辱骂,一万遍耳光还要残酷无情。 明镜被她彻底逼疯,吼道:“汪曼春,你这个畜生!”冲上去就要打,汪曼春眼疾 手快,一下制住她,猛地把明镜推倒在地。 “明镜!我汪曼春16岁的时候,就在你家门口发过誓。我一定要嫁给明楼,我就等 着看你咽气!你头天死了,我第二天就进门,我会作为明家的女主人,我亲自给你发丧!明董事长,你认得这张手帕吧,想当年是我一针一线绣了一对‘并蒂莲花’送给我师哥的。被你给剪成两半,扔还给我。我哭哭啼啼地把这张手帕缝起来了,珍藏到现在,终于有用处了。这张手帕拿来包裹明台的骨灰可能小了点,不过,包他的残渣废料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不对,大姐?” 明镜捧着明台的指甲,痛彻心扉:“汪曼春,你不得好死!” “是吗?”汪曼春冷冷道,“不过,你和你的宝贝兄弟一定死在我前面!你知道明台在死去活来的时候,叫了几声姆妈?几声大姐吗?” “哈哈,我告诉你,他叫了两声姆妈,无数声大姐救我!当然,救你是救不了了,收尸还是有机会的,我一定会给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