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烛浇上油,大火很快便在大殿周围蔓延开来。
“不好好像是大殿的方向起火了快去叫住持”
“走水了走水了”
走水额尔赫方才心中的不安与跳动的眼皮现在得到了印证,整个鳌拜府的奴才全都训练有素,在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全都迅速清醒起来。
“二小姐呢”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个叫忍冬的婢女,以及匆匆赶过来的阿林嬷嬷,额尔赫直觉背后发凉。
忍冬被吓得哆嗦着嘴唇,“小姐她她说头晕想透气,让南星提灯陪她在庙中走走去了。一直未归”
阿林嬷嬷急得直跺脚,“你怎么不早跟我回禀”
“我我以为小姐很快就会回来。”忍冬哽咽着,已经被吓傻了。
一滴冷汗从额尔赫额头滴落,“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快分头去找。这火烧得蹊跷忍冬留在屋里不要走,若是二小姐回来,务必请她到寺庙大门口,上我们来时的马车。”
忍冬忙不迭点头。
光华寺上下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和尚武僧都开始挑水去扑灭火。
“郑堂主,这可怎么办刚才冲进去的几个弟兄只怕已经被火困住了,这火太大没法救啊”
“那行嗔和尚刚刚是带路进去的,顺治那个狗皇帝一定在里面。倘若抓不到活口,为了杀鞑子皇帝而牺牲,李堂主和那几个弟兄也算为教中立下汗马功劳,死得其所了只可惜原本打算抓了顺治,让全天下看看鞑子的丑闻。”
院中匆匆忙忙跑过好几队人马,为首的侍卫耳朵动了动,冷不丁地向上一抬头。这一抬头不好,竟然发现了天大的事情,“那边有人埋伏都跟我上”
“郑堂主,这些都是什么人”
“妈个巴子看穿着和口音,恐怕都是旗人的走狗给我杀”
火光映红了光华寺头顶半边天,火烧坍塌房梁落下的声音,树木的噼里啪啦声、救火的惊呼声与不知来路的两路人马厮杀声响彻云霄。
今夜山中无月,却惊起了无数鸟雀。
少年不知在黑暗中跑了多久,一拖二实在是太累了,直到周遭没了什么声音,似乎是安全了,他才扶住一棵松树停下来喘口气。
后腰间逼人的寒意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
“别动,动一下刀就会扎进你的这个部位。这刀杀过老虎和杀过狼,不介意再杀一回人。”
玄烨站直了身子,察觉到他似乎想转身,身后的少女喝了一声,“不许回头”
“小姐”
“南星,快把他腰带解下来。”
“啊”
“啊什么,还不赶紧把他绑在树上。”
南星目瞪口呆地看着平日里温柔如水,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小姐,此时正对一个男子拔刀威胁,还要她解开对方的腰带。虽然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不过她是个忠仆,行动上还是十分快速地响应了。
“小姐,请自重,不要碰我。”
少女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你在大殿吹了蜡烛,还拉着我在山里跑了这么久。那个时候怎么不说自重”
“情况危急,姑娘也看到了,方才大殿起火,再不带你走,我们都逃不掉。”
“逃不掉的是你。你想杀人放火,怕我们主仆走漏风声,所以才一路带着我们。”
刀依旧抵在腰间,腰带却已经抽出连着人一起被紧紧地困在了树上。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南星羞得满脸通红,手都是哆嗦的。可一想到是帮助小姐,而且小姐还说这个人是为了防止她们走漏风声,谁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所以勒绳子的手又狠狠使了几分力。
见对方已经被绑劳了,挽月提起裙,四下里张望了望,对南星招了招手,小声道“快走去找额尔赫。”
“沙沙”的脚步刮过树丛和草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有人来挽月暗叫不好。
“那边有人是他我白天在寺庙里偷看到过,他和顺治见过面还有这个女的也是官眷,就是刚刚寺里和你们交手的那波人”
草丛中赫然出现的几个人影,如黑塔一般咄咄逼人向这边移动了过来。挽月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向后退着。
“和顺治见过面,那一定是宫里人了,说不定是个王孙公子。不管了,没抓到顺治抓个八旗子弟回去复命也是功劳一件”
挽月在心里叫苦不迭什么鬼光华寺本来想拜一拜求个平安,这下倒好,直接要置她于死地了可姑奶奶好日子还一天没过过呢
握刀的手腕忽而被一只手握住,手背被一推、一转,神不知鬼不觉地,挽月的刀就这样从手中被夺去。
“看出来了,你们主仆二人,一个第一次捆人,一个第一次握刀。”玄烨嘴角微微上扬,冲上来的人可不客气。
挽月着急了,气势汹汹来的几人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壮汉,除了那个光会子哇乱叫的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