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么?” 曹寅没好气道:“白跟你扯那么多!你就光惦记她了!人家有太医给看,还有里头那位,你就不必操心了。额娘昨儿看了,说没什么,给上了药。要真是摔得厉害,是一步都走不得的。她还能走能动,没伤筋骨就是淤青。” 容若摇摇头,心里道:还是不对。曹寅是个大咧的性子,他却是个敏感的。 “走!一道去勤懋殿。” 曹寅见他神色不善,心下也不由跟着担忧起来。 二人大步过去,殿内和往常一样,却也不大一样。少了个人。 曹寅和容若面面相觑,使了个眼色。 “奴才给皇上请安!” “容若你来了。”玄烨头也不抬,仔细批阅。 容若道:“皇上您不是新近得了一位代诏女官吗?怎么案头的事儿还要您亲力亲为?莫不是挽月偷懒?我去说说她去!” 玄烨闻言,似乎心中早有预料似的,笔蘸了蘸墨,“昨日腿摔了,不便站着伺候笔墨。朕让她歇着去了。” 曹寅惊讶,“这么严重吗?额娘说不重啊!那奴才得赶紧瞧瞧她去!” “不必去了,人在西暖阁。”玄烨顿了顿,停下了笔,抬眸同二人淡淡说道,“朕吩咐了让她静养,旁人不得打扰。” 容若的心往下沉了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曹寅却不以为意,反倒满脸打趣的坏笑,趁皇上低头,同容若用两只大拇指,做了一个“相好”的手势,又冲皇上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容若却压根没有看在眼里:宫中明显戒备了;十三衙门被明着查、吴良辅潜逃;一进乾清宫便感觉气氛不对;挽月在西暖阁……这不就是软禁? 两个人闹别扭了? 可按曹寅的说法,昨儿还一道去冰嬉。可见是昨夜发生了一些不可名状的事。 他又抬眼看向玄烨,心道:显然他还并没有打算同我与曹寅说这事,难道是生怕走漏风声? 容若从勤懋殿出来,朝西暖阁的方向看了看。 按道理说,皇上在勤懋殿办公,西暖阁门口便不应当有侍卫和太监把守。就算是挽月在里头静养,只要宫女就够了。他更加坚定了自己方才内心的猜测。 “容若,你做什么?”曹寅并不傻,从殿内出来后,稍加思索,他便明白了皇上话里的意思。他一把抓住容若,低声道:“要变天了!你莫要忘了,你我效忠跟随的主子是谁?” 容若扭头, ✇✇, 面露难色,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真的要如此吗?”他与阿月也曾是一起赏雪、喝茶、打趣的挚友,他不是没有想过那么一天:他的阿玛明珠会和她的阿玛鳌拜敌对;而他也理应和她站在对面。可他从不愿意那样做,也不觉得应该那样做。 他轻轻拂去曹寅的手,大步改为小跑到了西暖阁门口,曹寅踯躅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容大爷!请止步!”廊下两个侍卫伸出手来拦截。 容若并没有硬闯的意思,只隔着窗户,同里头问道:“阿月,是我,容若!听说你病了。” 静默须臾,屋里传出了熟悉的女声,“容若大哥,昨儿我冰嬉,不小心摔伤了。皇上准我静养些时日,至于什么时候好,得看皇上‘舍不舍得’放我出去了。毕竟这天就要变了,临近年根儿,恐怕要下大雪呢!也不知我那上了年纪的阿玛,有没有准备过冬的棉衣;若无其他,让他在家里待着,哪儿都别去吧。” 容若面色严峻,捏紧了拳,心下悲怆,却一如既往温柔轻声道:“知道了。你莫要担心,好好养伤。外头冷,我也不想看你被冻着。待春来,定有冰雪融化的那天。” 春来?坐在屋里头的挽月轻轻抿了抿嘴,这“风雪”指不定多大呢,谁都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抵挡过去。 “挽月姑娘!”屋外传来顾问行的声音,门帘被打起,没见人进来,倒是先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哈巴狗,摇头摆尾小跑了进来。先是在当中停住,直愣愣地望着她,一双眼睛乌溜溜会说话似的。 这倒有趣儿了! 挽月冲那小狗招了招手,“过来!” 那狗儿也不认生,脖子上被戴了一个摇铃,走起路来一响一响的。 “你叫什么名儿啊?” 顾问行心里松了一口气,“挽月姑娘,这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富贵儿,奴才抱来陪您解解闷儿吧。” “有劳顾公公了。”挽月懒洋洋道,一边抱起那只小狗,喃喃道:“富贵儿?你是太后娘娘养得呀?我叫你小玄子好不好?” 顾问行在旁边听着,也不敢做声。他知道皇上同挽月关系微妙,现下两个人互相拿刀扎着,指不定哪天又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