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云惨淡的元帅府来说,这都是值得振奋的消息。 “宣顺德帝姬……”康履那公鸭嗓在他身侧响起,震得赵构的耳膜隐隐作痛,不过他也不在乎了。 自己那位妹妹同样披着一身禁军的鱼鳞银铠,按着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上前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员军将,想必就是她之前来信中说的,路上收拢的溃军。 她走到赵构的身前,顿了片刻,唤了一声:“九哥……” 她原本肯定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这位当朝亲王,想起两世国破家亡,再也忍不住,将心底深处那点亡国之痛翻涌出来,抱着赵构就开始啜泣。 “十九姐……十九姐何至如此!如今我们兵精粮足,不日便可兵发汴京去救咱们父亲兄弟!十九姐你先冷静一下,与我们分说一下汴京城中情况……”赵构一面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自己这位妹妹,一面不住地向身侧的康履打眼色,示意他上前帮忙。可是那位康大官此时却好似僵住了一般,只是将头别过去,故意没有看见。 好在,赵璎珞带来的人中,有一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军将见状当即单膝跪下,朗声以对:“秉元帅,帝姬率领我等自汴京城血战得脱,听闻殿下在相州一带招兵,便千里来投!所知汴京情况,怕也是月余之前……即便是说了,怕也帮不了殿下太多。” 他这一席话说得实在突兀,若是在曾经的汴京官场,怕是这一番莫名的奏对就已经将他未来的仕途判了死刑。可这汴京官场偏偏已经不再,就有的成例也在女真人的铁蹄之下灰飞烟灭。如今在这东平府内,所有的一切都在缓慢新生——比如新的权力、比如新的野心!.. “噤声!哪里来的贼配军,连规矩都不懂!”黄潜善皱着眉头,瞪了那年轻军将一眼,他的同袍也在身旁拉了他一下。却没想到那军将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反而是一拱手,继续朗声说道:“不过城内官家倒是有口谕捎给殿下……” 他说着,故意顿了一下,环视周围的文臣武将,目光凌厉如刀。直到所有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这位年轻人方才正色道:“官家口谕——汴京将破,宋室劫难!今禅位于康王殿下!望殿下勿以父兄为念,整军经武,还我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