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莲还站在他面前。
他却有功夫接自己仅拨通一秒的电话。
有那么一刻,叶眠心都揪在了一起。
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树上攀登的藤蔓,密密麻麻布成一张织网。
叶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拿着咖啡的手都收得很紧。
“没人欺负我,我就是……”
电话里传来他冷清温和的腔调。
“不开心就回温城。”
“我来接你。”
叶眠的手僵持不动,瞳孔骤然紧缩。
糟糕!!
她还没跟江忱说她已经在温城了。
原本计划是想给他个惊喜。
但这好像……
出去不出去的都不太合适。
短短几秒,叶眠还没做反应,董玉莲那边已经说起来了。
她脸上的表情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一脸怔愣地看着江忱,久久回不过来神,一寸一寸的扭动脑袋,看看司机,又看看江忱身后的车子。
试图用大脑的容量去揣度如今这个继子的财富。
半秒后。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
裙摆随着风轻晃。
笑着走到江忱面前。
喊了一声:“阿忱。”
用的是从未有过的亲昵语气。
她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办法,她现在无处可去,又没有赚钱的能力。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赚大钱的能力。
江城那边的上流圈层太小了,她被上一任富商情人踹了之后,就没人再看得起她。
至于为什么来找江忱。
是因为从前任情人的怒骂中得知,江忱在江城投资了一片产业山庄。
而她情人就是山庄合作人之一。
都是本地的富商,消息渠道多、查起人来就很快,顺着江忱也就查到了她。
她的风评怎么样暂且放到一边。
都是合作的关系,跟合伙人的继母在一起厮混,是想撕破脸吗?
那种男人的喜欢与心狠都关乎利益,看似有血有肉,实际最无情。
所以,她被舍弃了。
所以,她只能来碰运气。
至于怕不怕江忱报复。
她是怕的。
但是凭以往的情况来推断,就算以前的她做的再过分,江忱也并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她在赌。
赌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会不会拿点钱打发她。
又或者赌儿子跟老子的眼光……差不多。
曾经被她嫌弃到死的结婚证。
到这一刻有了莫大的作用。
她千娇百媚地走上前,从腋下包中拿出一张又皱又脏的结婚证,递给江忱看。
“阿忱,我们到底是生活在一起的母子,你不能不管我。”
她没觉得用这种娇柔造作的讨好姿态面对继子有什么不妥。
她眼中的男人,无非就是有钱和没钱罢了。
话音顺着手机听筒穿到页面耳朵里。
叶眠气到发疯。
手机却闪起了30秒关机提示。
她今天工作太久了,一直用手机打电话,现在一丝电量都没有了。
江忱听到挂断声,放下手机看了董玉莲一眼,耐心也没了。
“我不是来跟你讲这些的,你想干什么?”
董玉莲眼睛一亮,暗暗猜测江忱能拿出来多少钱给她。
思量半晌,她开口:“你现在也有权有势了,能不能给我一套房子,保证我衣食无忧就行,我可以不再来耽误你做生意了,你也有头有脸的,别为了这点事情……是吧?”
所以……这是舔着脸来要钱还要房。
江忱笑了一下:“董玉莲,你回去跟你情人学学,再来跟我谈这些。”
江忱的话里没有羞辱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给她机会。
转过身,司机打开了车门。
董玉莲攥着那本浸满脏污的结婚证,却丝毫不嫌弃,反而当做宝贝,“阿忱,我在你年少时就嫁给你爸了,你对我有赡养义务,你真的不管我吗?我是你的妈妈。”
法律和妈妈两个字咬的很重。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她不拿到想要的绝不愿意走。
妈妈……
江忱转过身,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董玉莲那张脸,许久,他说:“妈妈?”
董玉莲瑟缩了身子。
果真是人一有钱,气场的变了,那股压人的逼迫感让人心颤。
可这是法治社会。
她像是抓住了心安,又点了点头:“对,至少法律上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