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眠走进一步,心里歹念横生,想趁无人时暴揍她一顿,脏手就脏手吧。
但最后一丝丝理智还牵绊着她。
她叹息一声,无比可怜的看向董玉莲,“你才是心理扭曲的那个人,我建议你去精神病院看一看,真的,我不是在骂你,我是真诚的在建议,你实在不像正常人,你太下贱了,下贱到令人作呕,你这种人就活该烂一辈子。”
从小就没人教过她,碰上这种人该怎么处理,她也从来不说脏话。
一切都是很自然的发生了。
甚至骂完这个女人,她由内而外浑身都舒畅了。
她对于好看的认知,就是十七岁遇见江忱的那个画面。
现在有人说画面里的人不堪。
她愤怒而心酸。
她见证过江忱艰辛又凄苦的年少,可她因为年龄的限制,能为江忱做的太少了。
但有些事情,什么时候做都不晚。
她看着被骂得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的董玉莲,淡声说:“我要是你,我就会躲得远远的,真的,你自己也见过那些老板的手段,江忱比他们更有权势更有手段,那天你独自去的地方,周围有不少人吧?你猜会不会有人愿意为了钱……不说要命,要你一条手,你猜江忱赔不赔的起?”
董玉莲回神,辩驳:“现在是法治社会。”
叶眠低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沾上了江忱身上的冷清,甚至气势也越发的相像。
“董女士,法治社会就没人犯罪了吗?”
“……”
“说真的,你再欺负他,我都想出这份钱,不,我一定会出这份钱的。”
晚风吹来没有少女的声音凉。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再也不是上一世那个浑浑噩噩又懦弱的叶眠了,不再对一切抱有迷茫未知无所谓。
虽然她是在吓董玉莲,但语气多少有些认真。
黑暗之下,总有月光照不见的地方。
她更理解了为什么有些人会被生活逼惨。
也感悟了为什么江忱的温柔总不达眼底。
人生观、价值观在贫瘠到看不见一丝光亮的生活里,屁都不算一个。
她很幸运,一出生就站在了光亮里。
但她宁愿走进更黑的地方,去救那个孤苦仍旧摸爬滚打着向上的少年。
然而这样的救,她不知道对不对。
反正,不要他受到伤害就对了。
最后,她拿出手机想让秦菲菲开车来送她。
像是老天偏爱她一点。
大道中间忽然停了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叶眠顿了顿,眼睛一亮。
却是林衫从车里走出来。
看见董玉莲,林衫脸色沉了沉,想起老板的话,他才转身对叶眠说:“你好,叶小姐,我送你回家。”
这一年的春天,天空稀稀拉拉下了雨,叶眠没说什么,跟着关衫上了车。
不知道是什么植物悄悄在角落发了芽,空气中都带有一丝草本的香气。
谁也没有管董玉莲。
反正叶眠说到做到,下次她再看见董玉莲来欺负江忱,她一定狠狠的揍她一顿。
车窗外无边的月色隐藏在雨幕里,不肯冒头。
她想,江忱这一生孤单了太久,从前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而忽视了他所有的好,如今就算是偿还,她也想要不留余力的对他好一些。
——
车子离开温大周围的商圈,往云歌湖行驶,电台里放着一首舒缓神经的轻音乐,叶眠看着坐在主驾的林衫,轻声问:“林先生,是江忱让你来的吗?”
“是的。”
林衫对叶眠有个好印象,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姑娘实在漂亮,性格说不清,但很有礼貌。
老板对她也是真好,腿伤了也愿意跑到偏远的桥镇。
但后来才知道,这姑娘是老板的白月光,老板的投资眼光独到,想必感情眼光是不会太差。
叶眠偏头:“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林衫说:“你们吵架有人围观,问了一圈就懂了。”
温大附近,他曾在此徘徊了两个月,每个路口都摸的很透彻。
老板在海外的时候,触碰的利益繁多,尽管知道那些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却仍旧不敢让少女落入险境。
叶眠点了点头,“他为什么突然让你来接我?”
这个林衫不知道,只说:“那你得问老板。”
叶眠眨了眨眼睛,就不再问了。
回到云歌湖,叶眠下了车,正想跟林衫道别,林衫却也下了车。
他拿着车钥匙,小跑绕过车头,把钥匙递给叶眠说:“老板说这个车子留给你开。”
叶眠有些意外,又意识到是自己表露出了对车子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