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化,年轻貌美,豁得出脸面,且有一定的能力可以揽客——青楼里的女子们倒是很符合这样的要求。
呃,只不过她们的顾客群体和揽客的方式和盛禾所想的那种,在现实中有很大的区别。
甚至,青楼女子的身份会很难被和顾客认同。
不过盛禾心中已经形成了想法,她决定还是要去试一试,万一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第二天,盛禾就整装待发,带着自己研究出来的一些护肤品和美妆小样,坐着马车到了遥平县。
遥平县在鹤州府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往年的经济水平都要比舞川县强,不过今年,舞川县成了一匹最大的黑马,直接遥遥领先冲了上去。
今年的遥平县饱受旱灾的催折,并没有如金鸡县、舞川县一般,有水道对庄稼进行灌溉,甚至还有蝗虫的侵袭,导致收成骤减。
盛禾一进遥平县,就感受到了一股奄奄一息的氛围,所有的百姓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哪来的饱饭给他们吃呢?
普通百姓都已经如此,更别说下九流的青楼一派,宛娘所在的青楼,已经彻底倒闭了。
盛禾的马车停在破烂灰旧的楼下,已经看不出这里灯红酒绿、歌舞生平的昔日模样了。
任何整了整衣裳,走下了马车,刚要进去时,被路边一个阿婶给拉住了。
“姑娘,我看你是好人家的女孩儿,长得又这样漂亮,这里头可不是酒楼,是女子去不得的地方,要坏名声的!”
阿婶一面拉住盛禾,一面压低了声音提醒:“这里从前是青楼!啧啧啧!”
青楼的牌匾已经被摘了下来,老鸨欠了外债,讨债的人将牌匾砸碎了。
盛禾抿唇笑,柔声对着阿婶道:
“多谢你,但我的确是有一些要紧事事找里头的人。而且,我听说里头的姑娘们已经不做皮肉生意了,现在楼内还算清净,应该没有什么污秽脏眼。”
阿婶就是这附近的居民,她眼里露出一些鄙夷:
“姑娘,你在这里头能有什么正事啊?不瞒你说,如今大伙儿都吃不饱饭,这青楼的确是干不下去了!
可这里头的小娘皮就是可恶的很,我们这街上正儿八经的媳妇儿,哪个不将她们恨得牙痒痒?就拿我男人来说,前些年没闹饥荒时,他隔三差五就要背着我拿着家里的口粮钱去找个女人会会!
姑娘,你说哪有这样的事?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我呸!我男人刚跟我成亲的时候,多好啊?跟我可恩爱了。
楼里都是一群狐媚子,臭婆娘!净勾引男人!就是她们害的多少人家妻离子散?真是缺德啊……”
阿婶越说越愤慨,最后脸都涨红了,忍不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还朝着青楼吐口水。
青楼门口原本有两个在扫地的姑娘,一听这阵仗,忙收了扫把赶紧溜回去了。
盛禾叹口气,她一直把自己当做社会主义接班人,拒绝黄赌毒,所以这个阿婶深恶痛绝青楼的勾当,盛禾是很能理解的。
不过,青楼勾当固然有错,但那些逛青楼、经不住诱惑的男人们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毕竟还真没有人把刀架他们脖子上让他们去逛青楼。
他们跨进那道门的时候,那可都是露着大板牙,嘴角裂到耳朵根,满脸写着迫不及待。
盛禾也懒得和这位阿婶说道理,费口舌,毕竟这个年代的女人以丈夫为天,估计在他心里,男人自始至终就没有错,只是被狐媚子勾引了心神,让她失望了。
还能怎么办?日子总要凑合着过呗。
盛禾对着阿婶轻轻点了点头,带着几个亲信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青楼。
盛禾刚一进楼,姑娘们立马就围了上来,大家的声音里都透着惊喜和亲切:
“禾姑娘,真的是你?你来看我们啦?”
“天啊,禾姑娘,姐妹们好想你啊!”
“快去把宛姐姐叫来,禾姑娘来了!”
小小的厅堂里瞬间炸开了锅,年轻的女子们扬着笑脸,带着欣喜小心翼翼地靠近盛禾。
这些都是之前盛禾从土匪寨里救下来的姑娘,她们被毁了身子,只有个别家里疼女娃儿的被接了回去,其余人都留在了青楼里讨生活。
她们已经没有家人了,只有姐妹们相互扶持,但她们永远会记得将自己从地狱里拉出来的禾姑娘,这是她们的主心骨。
禾姑娘给她们治病,还接济了她们好几次,如果不是禾姑娘,她们早就成了一摊肮脏不堪的白骨。
是禾姑娘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们,她们是干净的,是可以靠自己的双手继续活下去的。
现在的日子虽然也艰苦,但她们活在自己的努力中,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似乎也没有这么难了。
盛禾见谢谢姑娘们虽然还是纤瘦,面色也因为营养不良而有些发白,但是一双双眼睛确是乌亮的,发着光的。
这里的老鸨妈妈是个还算温和的人,她年纪大了,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手头有两个铜板,有人伺候她,她也就满足了。
她几乎没有苛待这些姑娘们,只需要她们出一份低廉的房租,就可以住在青楼里头,让这些姑娘们有个安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