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盗星索来说,尤金自然能够变成属于祂的忠实棋子。
毕竟佩因特的伪装只是暂时的,盗星索才是真正的“生命女神”,骑士尤金名义上的主人。那么,盗星索与其冒险出尔反尔,回收这把剑,不如就让它留在尤金手中。
如果自己对于盗星索的推断没错,佩因特心想。这一刻起,“支配者”将真真正正属于骑士尤金。
以凡人之身与神明对局罢了,佩因特咧咧嘴,比他想象的刺激。
“我真的把希望托付给你了,孩子。愿你走上光明的道路。”
佩因特揉了揉太阳穴,他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吐出一口气,“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不过,现在问题来了,现在可怜的戈弗雷·佩因特该去哪里呢?
他的漂流佣兵团绝对会被盗星索盯上……唔,不如再去乐土避避风头,诺尔大人他们家还挺宽敞的。
这也是信赖与忠诚的证明!唔,他还是顺道从教堂顺点东西,弄点见面礼吧……佩因特随手从果盘里抓了个苹果,咔咔啃起来。
他一步步走向门口,周身魔法涌动。出门时,佩因特先生已然变成了一个羞赧的卷发修士。他低下头,迈着快步走向教堂深处,正与踏出门的骑士尤金擦肩而过。
他们一个抬着头,目光坚毅,一个垂着脸,藏起眼底的笑意。两人各自礼貌地点点头,走向相反的方向。
“听说了吗?大名鼎鼎的‘黄金剑’宣布长期隐退,说是有私事要
办。”佩因特刚转过拐角(),就听到两个调查骑士聊天。
私事?我倒是听说他伤了眼睛。如果连阿尔瓦商会都治不好ツ()_[((),肯定是强力黑魔法造成的伤口。”另一个骑士回应。
佩因特放缓脚步,竖着耳朵听。
“没准他只是不想陪阿尔瓦老公爵发疯,最近他们不是疯狂找一个青眼女孩吗?黄金剑那种一心干正事的人,绝对不想搞这种事情……据说他的最后一站是葡萄领黑森林附近,你说他去哪儿了呢?”
“说这些也没用,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出了什么事。上面暂时没有监视他的要求,让亨利先把情报放在‘不重要’那一栏。”
“也是。”
……
圆心城,下城区边缘的某间地窖。
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在秉烛夜读。此人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脑后束着长长的灰发。他约莫四五十岁,没留胡子,面颊上存留着时光的痕迹,仍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
他的身上没什么了不起的装备,只有一身长长的智者袍,上面还沾了不少墨渍。摇曳的烛光中,他拢起细瘦的手指,唰唰书写着什么。
他的笔迹凌厉漂亮,字体打印般规整。
突然,男子停住了书写。
他的手边,一只银铃铛突然自行响起。波纹中的铃声中,一封信件逐渐成型。信封简陋,只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
【多萝西】
男子平静地拆开信,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半分钟后,他放下笔,拿起身边的手杖。笃笃两声敲击,魔法屏幕在他身边张开。
“导师。”屏幕彼端,一位同样知性的女玩家打着招呼。
“把索罗找来,顺便通知他的姐姐安娜金。”“导师”嗓音平和,“一个小小的外出研究任务,需要圣徒会的护卫,就这么说。”
对面的女玩家愣了愣:“索罗太年轻了,如果您要找研究助手……”
“就要那小子,等到了地方,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导师”微微一笑,“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们。”
“您太客气了,明早保证通知到。”贵妇人打扮的玩家点点头。
屏幕啪地熄灭,室内再次只剩下烛火的昏黄。
“导师”站起身,走到衣柜前。他一件件拨开灰扑扑的长袍,找出了一套绅士正装。动作间,粘在衣柜上的一张稿纸掉在了地上。
“隐士院”的领袖——导师先生叹了口气,把手杖夹在腋下,俯身去捡拾。
烛火摇曳间,除了衣柜,房间的墙壁、床板、桌面,乃至于天花板,全都贴了密密麻麻的计算稿纸。上面写满了文字与算式,只看字迹,不少还是出自于他人之手。
架子上则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标本。植物、动物、土壤、水样一应俱全。其他空隙则被各种各样的炼金器具塞满。整个房间乱中有序,让人有种既满又空的矛盾感受。
“世界的真相啊……”
把稿纸捡回手,导师关好衣柜,悠悠然将它贴回原位。这张稿纸上画满了图像,大半字句的结尾都是问号。
“正愁没素材,这信来得还真是时候。既然点名要我过去,希望乐土能有点有趣的课题。”
导师挂起唯一的正装,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布料散发着炼金材料的古怪涩味,他决定不去额外处理。
“最后别是‘世界是真实的’这种已知情报。”他咕哝着,“我需要更进一步的资料。比如,究竟什么东西能无视进化规律,短时间创造一个真实世界……”
说到这里,他兀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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