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修士好歹是十多年没被抓到的老手。”大个子闷声说。 “算了,反正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他而来的。”袭击者不甚意,“珍稀具没了,回去还要解释,真麻烦啊。” 大个子沉默。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斯温城主的协助下,献祭巨龙尸骸和大批人命唤醒蜡烛,制造一个永恒教会专的传送。这一来,教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白鸟城变狂信徒据点。 大城市间的传送阵都是古遗迹,由各个国家牢牢控,神殿也盯得很紧,出入要严格登记。远距离传送魔法更是仅存于传说中,只少许古遗物附相关功能。 毕竟根据教会的说法,“跨越空间”涉及神的领域。 那根蜡烛无异于一个活动的传送,重要程度不言而喻。他的同伴仅仅觉得“丢了之后解释很麻烦”。 ……也不是不能理解,大个子想。反正他们并不是真的忠于永恒教会。 “你准备怎么办,克里姆森?”大个子问。 “还能怎么办,先蜡烛追回来呗。”袭击者——克里姆森说,“主要是那两个人太意了,我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说罢,他摘下兜帽,冲路过巷口的一个青年勾勾手。 “伙计,帮我跑个腿。”克里姆森笑得热情亲切,“我们这儿等人,走不开,你能帮我们买两瓶酒吗?五个银钩的跑腿费。” 眼日光明媚,那青年欣走入深巷。下个瞬间,寒光闪过他的咽喉。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溅了满墙,青年没几秒就咽了气,布袋似的倒血泊里。克里姆森划破手心,掌心向下,任由血液流入那摊血泊。 “一条性命做交换,我要知使我流血的敌人所。”他用点单似的口吻说。 满地鲜血涌动,浮出一个深红色的,佝偻干瘦的人形。它还没人的小腿高,面目模糊不清。这血侏儒伸出一只手,遥遥指向南方。 青年的尸体则缓缓沉入血泊,鲜血下的石板仿佛变了沼泽。那血侏儒散落回液体时,尸体彻底沉没无踪。 “葡萄领的方向,阿尔瓦商队和里齐商队都往那边走。”大个子沉声说,“要抓阄吗?” “我跟着阿尔瓦,你跟着里齐。阿尔瓦雇的佣兵更警觉,你没准会暴露。”克里姆森耸耸肩,“等发现那两人的踪迹,我们再汇合。” 大个子哼了声,听起来些不满,他终究没说什么。 克里姆森拍拍手,地上腾起赤焰。血泊被烧得无影无踪,仅留下满地焦痕。 方才那短短几分钟,火光照亮了克里姆森的深红发丝,以及与发丝颜色相近的深红眼眸。此人长相还算凑合,就是股子神经质的亢奋气质,让人生不出好感。 他右耳空空,左耳挂着一只黄金耳环。 耳环坠上印《塔赫世界》的徽记,黄金材质呈现出黯淡的红,像是均匀地涂了层鲜血。 那血色看起来根深蒂固,犹如蓝胡子钥匙上的血渍。 处理完尸体,克里姆森戴好兜帽,两人走入暗巷更深处。 “你得承认,你不如疯修士。” 大个子突开了口,口气些冲。 “神殿对疯修士毫无头绪。而你像狗一逃来我们国家,差点被警察抓个正着。” “是我猎杀强壮的男人,你只敢勒死姑娘。” 克里姆森轻飘飘地说,“其实我一直想说,‘杰克’真是个糟糕的ID。梁先生,你当初取名应该更用心点……还是说,你致敬那个和你一专杀女人的开膛手?” “我喜欢女人,这很正常,你和疯修士只不过是痴迷宗教的精神病。”大个子杰克的语气越发不快。 “好吧,我们来聊聊疯修士。他不是我的同类,尽管他的品也是以神为主题,品却完全没爱。” “爱?我看是恨。”杰克嗤之以鼻。 “不不,你不明白。当对象是神的时候,恨也是爱的一种。” 克里姆森的语气些狂热,就像跟人聊到了熟悉的学术问题,“疯修士不一,他是疯子不假,他是个傲慢又冷静的疯子,我想他并不乎神……唔,他的品比起渎神,误导的分更多。” 沉默持续了十来秒,克里姆森突停下脚步。 “我得纠正一个细节。”他突说,“疯修士的品里还是那么一点儿爱的。尸体的微笑——那个微笑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