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去。”骑士尤金下令。 他的副团长抽了口气:“可是那些被魅惑的人……” “那些弟兄不过是被魅魔吸取了生命力。如果‘乐土’不打算与我们为敌,他们会自己回来。” 尤金调转马头,用祈祷似的平缓口吻说道,“当然,如果他们没有回来……为了看清女神的敌人而牺牲,是他们无上的荣耀。” “嘿,你们神殿的赔偿还要不要?过期不候啊!”彼利在他身后大呼小叫道。 “会有人送上大主教阁下的亲笔信。”尤金头也不回地说道。 至于永恒教会……永恒教会实在没几个人可撤离了,仗着“仲夏夜之梦”的效果,忒斯特快乐地剿杀着战场残余。附近还有漏网的梦魇怪物,他的耳边,金币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忒斯特的目光分毫没有错乱,仿佛这些声音给他的耳膜敲起了茧子。 他只是看着诺尔。 那个神秘的徽记消失了,诺尔仍站在原地。他的脸藏在斗篷下方,忒斯特看不见那双眼睛,这令他很不高兴。 观众们逐渐退场,他得尽快把那斗篷剥下来。 于是忒斯特猎杀的动作更快了,越来越快。 他的脚踝泡在吸饱鲜血的泥浆里,赤足和小腿裹满血污,像是多了双滑腻的 靴子。他的身边全是蠕动的触肢和沾满血的枝叶, ⌆(格格党+文学)⌆, 所有事物都是暖洋洋的,闻起来像他期待的神国。 顺着金线朝上跳跃的过程中,忒斯特看到了克里姆森。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位曾经的对手,克里姆森正踩着重伤的索罗,目光热切地看向迷失塔。安娜金则躲在角落,悄悄集中精神念咒,要把他从高处击落。 忒斯特当然知道她的想法,所有谨慎的好心人都会是这个想法——没准克里姆森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急着把这些宝贵的消息带回永恒教会。 所以他们该囚禁他,把他沉入血沼,让永恒教会对此一无所知。 那怎么行呢?……这些可悲的异界人,根本不懂得混乱的魅力所在。 看不到效果的商品,是没有人愿意购买的。短短一个形容词所描绘的力量,永恒教会的恶魔们未必放在心上。 忒斯特喜欢今天的景色,他要他们都知道,然后像苍蝇追寻血肉那样亲自送上门来。 忒斯特抱住影狼的脖颈,一根金丝悄悄射出。 他没做太多掩饰,克里姆森自然察觉到了那一丝杀意。他瞬时间跃下触肢,半空中便撕开了什么东西——下个瞬间,他的身影消散在风中。 忒斯特则跃上迷失塔边沿,他跳下狼背,在碎裂的石砖上留下两个血脚印。 “你放走了克里姆森。”没等忒斯特张嘴,诺尔先一步开口,用的还是陈述句。 “总得留个活口回去通报情况,而他恰巧死不了。” 忒斯特瞧着诺尔头上碍眼的兜帽,手指动了动,“亲爱的,我们真的要在现在讨论这个?” 尽管有阴影遮掩,忒斯特能感知到诺尔投射而来的视线。那视线扫过他的双眼、嘴唇和发梢,停在他沾满鲜血的小腿上,最后又回归他的双眼。 “算了。”诺尔用一种近乎放弃的语气说道。 忒斯特微笑起来。 …… 诺尔并未如忒斯特的愿,他还是将兜帽戴得严严实实。 他挥舞魔杖,跃下安静摊开的触肢。一具骸骨飞龙接住了他,带他飞向不远处的魅魔族群。准确地说,是飞向魅魔族群附近的恩彼利克·阿尔瓦。 忒斯特撇撇嘴,骑着影狼跟在后面。 尤金离开了,克里姆森离开了,永恒教徒与怪物梦魇也离开了……人世,只有“黄金剑”彼利还在附近等着,大有“你不过来我就不走”的架势。 这么一群佣兵在这守着,魅魔们也不想轻易亮出后背。于是他们紧张地停留在原地,更加紧张地加快进食速度。 诺尔光明正大地亮着黑蜡烛,让骸骨飞龙降低高度,刚好让他和骑着马的彼利平视。 “感谢您的援助。”诺尔去除了声带上的一点儿血肉,听起来不太像他自己,“乐土永远会记住阿尔瓦商团的付出。” “您客气了,我们也是拿钱做事,不会奢求更多。” 与面对尤金时 不同,此刻的彼利变得格外彬彬有礼,就差一身燕尾服和一杯香槟,“很荣幸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先生。” 既然不求更多,那你怎么不早点走呢。忒斯特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彼利假装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