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丝沾满灰烬,双臂染满鲜血,腿上多了无数划伤,像穿了双猩红雨靴。他的状态看起非常差,虚弱到仿佛一碰就会散掉。
并非因为那些伤口,诺尔心想,少忒斯发动了承受不住的魔法。这典型的魔力透支状况。
那个四腿蜘蛛般的女孩跟在他身后,身上全血,如同刚从血池爬出。
小皮尔终于不跑了,他的喘气声几乎有了哨音。发现小皮尔还活着,少忒斯冲他敷衍地摆摆手。
“西厅大堂。”他用干哑的声音,“走侧门,我带路。”
小皮尔有些担忧地看了眼几乎要站不住的少,他想要凑近搭把手,却被少忒斯挥开了——忒斯一个人走在最方,皮尔只能和四脚女孩一起跟在后面。
血液燃起金火,阴影中漩涡摇荡。他走着曾走过一次的路,记载着“神迹”的精美壁画被火焰吞噬,只剩一片虚无的黑色。
有零星的教徒或怪物冲。每当他靠近到十步之内,就会有一只枯瘦的手臂从漩涡中探出,犯者活活捏碎。
随着手臂挥舞,少忒斯的脸愈发苍白。他整个人犹如半透明的幽魂,原本轻巧的步伐变得绵软无力。
可他仍然没去扶住谁,靠着可怖的平衡感继续走着。
直到他抵达熟悉的西厅。
侧门,静静站着一个中男人。
那人体格健壮,十几根黑亮发辫垂在脑后,身上穿着永恒教会的黑色祭祀袍。火光下,他的皮肤颜色暗沉,如同刚开始腐烂的尸体。
一格外锐利的目光剜少忒斯,后者身体一震。
“果然如此。”
那人的声音中浸了浓浓的失望,“那个莫想看预言的人失踪,我就知会出事。紧接着追补妖地牢大乱,教堂毁坏……原你,真的你。”
他怀中抱着一本厚厚的记录本,语气如同叹息。
【哦,这位邦兹祭司。】成疯修士拍拍诺尔,【虔诚的神选者,当竞争大祭司的有力人选——现在再看,他的脸还那么讨人厌。】
“晚上,邦兹祭司大人。”少忒斯甜甜地笑起。
同一时,那古怪的漩涡延伸至邦兹祭司脚下。伴随着血肉挤压声,那条手臂从漩涡中伸出,从背后抓邦兹祭司。
邦兹祭司轻描淡写地一挥手,黑红电弧亮起,枯干的手臂陡然停在半空,抽搐不止。
“你个听话的孩子……你应该永恒之子最完美的作品,你注定获得无上的荣耀。”
邦兹头也不回地走近忒斯,“你不该有这样违逆的想法,我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就像看不忒斯身后的两人,一双眼只盯着为首的少,语气痛心得仿佛父亲训斥儿子。
少忒斯后退一步,赤脚踩上滑腻的血液,险些摔倒。
可他脸上甜蜜的笑容分毫不动:“人的字就像钉子,相关记忆则钉子固定住的线。钉子没了,线散得格外快。你很清楚这一点……”
忒斯一边,眼睛悄悄四处瞟着,试图找到一条活路。
“记忆法术不会有问题。”这个颇有吸引力的话题,邦兹脚步顿了顿。
“啊,我个人家的可怜小孩,不该知你会对我做什么。”
少忒斯的额头出现一层薄薄的汗水,看得出他在努力拖延时,思考对应之法,“我只凑巧把家人的字记了下,因此保留了一点点记忆。”
“谎言,你没有用以记录的物品。”邦兹厉声。
“啊,你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抢走了,连口袋里的石子儿都没给我留。”
少忒斯,“但哪怕人家的可怜小孩,都知提藏金币。你会检查我的笼子,却不会把我的血肉全都扒开看——吧,这样也不准确,有几次你差点就扒到它了。”
到后面,少忒斯的气息有点匀不过。哪怕诺尔,都能看出他在故意找话。
“金轮?原如此,民的安魂仪式……”
邦兹皱起眉头,“你把家人的字和亡日期刻上去了?”
“啊,谁让我只有这一枚金轮呢?幸亏我只需要刻下同一个日期,姑且写得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忒斯轻声回答,目光扫过邦兹的眼睛、咽喉和心脏,“所以你打算怎么惩罚我?解剖,洗脑还转移牢房?”
同为神选者,他自然都知规矩——神选者有预言在身,非常难杀。不过难杀不等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