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那老东西的耳目,出宫留宿的机会不多,方才那个……”
男人语调深沉下去。
烛火熄灭已死幽暗。
第二日一大早。
李顽跟薛颖离开后不久,金柏舟也收拾好行李站在廊下与小院众人告别,“我在城里找了个差事,以后的名字可能有变化,若是在街上遇到不要喊我,有事情让小春通知我,我自会回来!”
他要去九门提督府当差的消息,林之绪一早就知道。
姜黎听完之后也没太大的反应。
京畿重地京城守备何等重要。
他们当中会有人走上这一步,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金大哥,这个你手下。”姜黎递了一把短刀过去,“这把刀跟了我多年,削铁如泥,拔刀的时候没有声息,还有这个……”她又把一个小酒壶递给了金柏舟,“这个是我珍藏多年的疗养药酒,关键时候能救命,你留好了,别当成普通的酒给喝了……”
众人在廊下依依送别,所有人都知道,金柏舟此去可能非比寻常。
就只有林巧儿一个大眼睛懵懂地瞧着金柏舟舍不得。
“金大哥……”
她指尖捏住金柏舟衣袖,“你什么时候回来,巧儿、巧儿还想放风筝。”
江叙平原本还对金柏舟有些不舍、和惦念,林巧儿的话一出,他当即就变了脸色,“不就是风筝,找谁放不是放,巧儿你把手松开。”
“大庭广众的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
“风筝的事不着急,只要我一有空就回来陪巧儿放。”金柏舟语气温压根不搭理江叙平,他收好姜黎给的东西,对林之绪道:“之绪,你在翰林苑多保重,能不进宫就不要进宫,有什么事一定通知我。”
“好!”
林之绪眼眸深沉情绪晦暗,他用力拍了拍金柏舟的胳膊,“金大哥,你也一切小心。”
泓飨记开业后。
姜黎就彻底忙碌了起来。
同时,林之绪从前就好的过分的伙食,从玉屏记的换成了泓飨记,每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林之绪的书童就会从外面拎回来辛辣鲜香的四菜一汤。
那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咽口水。
曹爽仍在打着朝林之绪借钱的主意,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从林之绪病假回来以后,对他冷淡了许多。
“之绪呀!”
燕小春刚把泓飨记的饭菜端上桌,曹爽闻着味就先过来了,他先是扫了一眼菜色,然后对着林之绪黏糊糊一笑,“我听闻,城里新开的大酒楼,背后的老板是丞相府和将军府,你娘子也在酒楼里当了管事?”
林之绪只是个翰林苑七品小官,娘子却跟当朝勋贵的子女开起了酒楼做起了买卖。
章世昌他们没有声张,他们两口子自然也不会主动到处去说。
林之绪淡淡然瞥了他一眼,语调冷淡地道:“是我娘子与章公子将军府合股开的,曹主事这么问是有什么事吗?”
林之绪语气与表情都生疏极了。
曹爽尴尬一瞬,将军府和丞相府的名头的确是他得罪不起的,林之绪竟然有那个钱攀附权贵,开什么劳什子酒楼都不借给他钱。
曹爽压下不满,咬咬牙把借钱的事又提一遍“之绪,你答应我,回家跟你娘子好好商量,借我三百两银子的事,怎么说了?”
“若是你娘子肯借,我今个就去官署牙人哪里下宅子的定钱。”
大中午的大家伙吃饭都在一个地方。
长长的桌子三五个人挨在一起。
宋刚就坐在林之绪的不远处。
刚看不惯想出言打断,就听林之绪极其冷漠地道:“曹主事,你是想钱想疯了么?三百两?若是借给了你,你拿什么来还?”
林之绪声量不小,翰林苑大大小小的同僚都看了过来。
霎时间,曹爽的脸仿佛开了锅,羞臊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拂袖怒道:“林之绪,本官找你借钱是看得起你!”
“不借就说不借的!你作甚言语羞辱与我?”
“羞辱你?”
林之绪语气淡淡,眉头一挑,伸手指了指桌上的菜,燕小春立刻就夹起来喂到他嘴里,姿态轻慢悠闲。
他慢悠悠地道:“我用得着羞辱你?我说的那句话不是实话?”
“林之绪!”
就听翰林苑大门轰地一声,从外面撞开门扉扇在墙上。
飞鱼服锦衣卫带着刀,一人前面开路身后跟着五六个锦衣卫番子。
薛颖手拿令牌站在翰林苑正院,沉声道:“奉上谕捉拿翰林苑主事曹爽,来人,把人带出来!”